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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连问了几家，价格都在六十块以上。孙明远摸了摸口袋里的钱，心里一阵发苦。
街角飘来阵阵面香，他这才发现自己饿了。一碗面一毛钱，虽然不便宜，但是管饱。
“老板，来碗面。”他在面摊前坐下。
“加葱花香菜不？”
“加。”
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，孙明远大口吃着，脑子里却在盘算着买狗的事。没有猎狗，进山就像没了臂膀，处处受制。可家里还有六张嘴等着吃饭，这钱实在拿不出。
“再来一碗？”面摊老板问道。
孙明远摇摇头：“不了。”
他起身离开面摊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街上的摊贩陆续收摊，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稀疏。
回家的路上，他看到一群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。其中一条黄色的土狗引起了他的注意，那狗虽然瘦小，但眼神机灵，动作敏捷。
“要不要试试驯养野狗？”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。
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。野狗性子野，难以驯服，更别说用来打猎了。况且这些狗大多营养不良，体质差，上山容易出事。
夜幕低垂，孙明远加快脚步往家走。路过百货店时，他停下来
孙明远站在县城百货店门口，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商品，不由得有些恍惚。记忆中那个破旧的乡镇百货店早已不复存在，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宽敞明亮的大卖场。
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，照亮了一排排整齐的货架。柜台后面，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售货员正在忙碌着。空气中飘散着各种商品混杂的气息，有新布料的清香，有农药化肥的刺鼻味道，还有糖果点心的甜腻。
“同志，要点什么？”一个年轻售货员热情地迎了上来。
孙明远回过神，指着货架上的布料说：“给我拿两匹蓝布，再来点棉花。”
“好嘞！”售货员麻利地取下布料，又称了五斤棉花，“这布料是今年新进的，结实耐穿。”
孙明远点点头，目光继续在货架间游移。一个挂在墙上的军绿色背带水壶引起了他的注意。这东西在山里打猎时倒是实用，省得还要找地方喝水。
“那个水壶也来一个。”他指着墙上说道。
正在打包布料的售货员抬头看了眼：“好眼光！这可是咱们百货店的新货，前两天才到的。”
孙明远又在五金区转了转，挑了些钉子和铁丝。家里的桌椅都有些年头了，时不时就要修补。再说打猎时也少不了这些东西，用来固定皮子。
“米面就不买了。”他自言自语道，“路远带不了那么多，回去在屯子里找人买吧。”
正要结账，柜台里一盘金黄的糟子糕吸引了他的目光。那香甜的气息勾起了儿时的回忆，那时候能吃上一块糟子糕，就是最大的幸福。
“闺女们还没尝过这个呢。”提起家中几个闺女，孙明远心头一软，“给我来五毛钱糟子糕，再拿半斤糖果。”
结完账，五十多块钱已经花去大半，口袋里只剩三十二块二毛。孙明远将东西都装进背包，准备往回赶。
刚走出百货店，对面街上一个卖菜的中年汉子引起了他的注意。那人正垂头丧气地收拾菜摊，旁边拴着条老狗，狗身上挂着个“卖狗”的木牌。
老狗蜷缩在菜摊后面，毛色发黄，隐约可见些许白毛。虽然年纪不小了，但精神还算不错，眼神也很灵动。
“这狗要卖？”孙明远走近问道。
中年人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。他放下手中的菜篮，轻轻摸了摸老狗的头：“卖，三十块。”
老狗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，呜咽着匍匐在地，尾巴摇得飞快，眼神中满是哀求。这副模样倒是让孙明远心里一动，但还是转身要走。
“别走啊兄弟！”中年人一把拉住他，“这狗可灵性了，教什么学什么。撵兔子一绝，连野猪都敢斗！你看它这身板，这眼神，都是好手的标准！”
孙明远停下脚步，仔细打量着老狗。确实，虽然年纪大了，但骨架结实，爪子有力，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。只是...
“你这狗都七八岁了吧？”他指着老狗道，“毛都泛白了，鼻头也浅了，脊背还有点弯。专门打猎的好狗才三四十块，你这二十块，爱卖不卖。”
中年人脸上闪过一丝犹豫，但很快就下定决心，解开狗绳塞到孙明远手里：“成交！”
接过二十块钱，中年人蹲下身，最后摸了摸老狗的头：“小兄弟，这狗是真聪明，你照顾一段日子就明白了。要不是家里婆娘闹腾，我哪舍得卖啊...”
说完，他匆匆收拾完摊子，转身消失在集市拐角。老狗呜呜地想追，却被狗绳拽住。它回头看着孙明远，眼神中既有不舍，又带着几分试探。
孙明远蹲下身，轻轻拍了拍老狗：“别怕，跟我回家。”
老狗似乎听懂了，慢慢靠近他，小心翼翼地嗅着。这举动让孙明远颇为满意，换了别的狗，这会儿怕是早就狂吠乱叫了。
他牵着老狗往回走，心里盘算着：虽然年纪大了点，但能听话就行。再说这价钱也不亏，就当是给闺女们找个玩伴了。
路过一家小店，孙明远想起什么，又买了两个馒头。他掰开一个递给老狗：“饿了吧？先垫垫肚子。”
老狗接过馒头，小口小口地吃着，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，那眼神里满是感激。孙明远不禁莞尔，这狗当真通人性。
太阳渐渐西斜，街上的人流开始稀少。孙明远背着装满东西的包，牵着老狗，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路上，他不时和老狗说说话，老狗也会用呜呜声回应。渐渐地，两个陌生的生命似乎有了某种默契。
想到家里的闺女们看到狗会有多高兴，孙明远嘴角不自觉地扬起。这趟县城之行，虽然花了不少钱，但似乎每一分都花得值得。
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，拉出长长的影子。一人一狗，就这样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夕阳西下，金色的余晖洒在村庄的土路上。孙明远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，身边跟着一条体型瘦削的大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