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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明远接过钱，心里默默计算。这是上次三人一起帮人干活挣的钱，一天两毛，干了整整十天。那段时间累得腰都直不起来，却只挣这么点钱。
“明远哥，听说你这些天进山打猎了？”铁柱眼睛发亮，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，“下次能不能带我们一起去？现在活越来越难找了。”
“是啊明远哥，”福生也跟着附和，“我们也想学着打猎。”
孙明远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，心里一阵发堵。进山打猎哪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，那是用命换肉吃的活计。山里的野兽凶猛，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。
“你们家里人同意吗？”孙明远沉声问道，“尤其是你福生，四婶能让你去？”
两人顿时蔫了，低着头不说话。他们都知道，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。
“要是家里同意，我就带你们去。”孙明远说完，转身回了堂屋。
推开门，眼前的一幕让他忍不住笑了。五珠光着身子站在水盆里，圆滚滚的小肚子鼓得像个小皮球。其他几个丫头围在旁边嬉闹，水花四溅。
“爸爸，看五珠肚肚大不大！”小丫头得意地拍着自己的肚子。
“大，都快赶上山猪了。”孙明远笑着说。
“我的也大！”四珠也不甘示弱，凑过来展示自己的小肚子。
秦雨荷端着热水走进来，看到这幅场景，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：“明远，你帮着洗洗，我去烧水。”
五珠在盆里蹦跶着，水花四溅。突然“啪”的一声，臀部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。
“巧玉，你打我！”五珠委屈地撅起嘴。
“让你别乱动，把花盆打碎了该咋整？”二珠板着小脸，一副小大人的模样。
孙明远看着几个闺女打闹的样子，心里暖暖的。日子虽然苦，但有她们在，再苦的日子也是甜的。
夜渐深，院子里的热气慢慢散去。秦雨荷把最后一锅热水倒进木盆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。
“明远，明天真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？”她轻声问道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。
孙明远点点头：“听说那边的山里野兽多，说不定能打到好东西。”
秦雨荷欲言又止，最后只是叹了口气：“那你多加小心。”
堂屋里，几个女儿已经洗完澡，穿着干净的衣裳坐在炕上。大珠正给二珠梳头，三珠抱着四珠，五珠则缩在角落里玩着布娃娃。
“爸爸，你明天要去多久啊？”大珠一边梳着二珠的头发，一边问道。
“可能要十天半个月吧。”孙明远说着，从包袱里拿出一件件准备好的东西：火折子、干粮、盐巴、绳子......
“那么久啊......”几个女儿齐声叹气。
“等爸爸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。”孙明远笑着安慰道。
夜深了，院子里只剩下虫鸣声。孙明远躺在炕上，听着几个女儿均匀的呼吸声，却怎么也睡不着。明天就要进山了，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好收获。
想到白天铁柱和福生的话，他心里又是一阵发堵。这年头，谁不想找条活路？可进山打猎哪有那么容易。他自己也是经历了无数次生死，才慢慢摸索出一些门道。
秦雨荷在旁边轻声说：“明远，要不带他们去试试？”
“不行。”孙明远摇头，“山里太危险了。他们没经验，去了就是送死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“睡吧。”孙明远打断了她的话，“明天还要早起。”
夜色越发深沉，院子里的虫鸣声渐渐弱了下去。
孙明远看着炕上的几个孩子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意。屋内的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，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。
大珠和二珠像两个小大人似的，正小心翼翼地照看着已经睡着的六珠。三珠、四珠和五珠则趴在一旁，时不时地伸出小手，轻轻地戳弄着小妹妹粉嫩的脸蛋。六珠睡得正香，小嘴微微嘟起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。
“都早点睡吧，小声点，妹妹还在睡觉呢。”孙明远轻声说道，目光扫过几个女儿的脸庞。在昏黄的灯光下，孩子们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。
“爹，你明天真的要去县城吗？”大珠抬起头，眼中带着几分担忧。
“嗯，早去早回。”孙明远揉了揉大女儿的头发，“你们要听娘的话。”
几个孩子乖巧地点点头。孙明远转身走向厨房，秦雨荷正在灶台前忙活。她往锅里添了些柴火，准备烧水给孙明远洗漱。灶火映红了她的脸庞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孙明远悄悄靠近，从背后轻轻搂住妻子的腰。
“你干嘛？”秦雨荷红着脸躲开，“满身都是泥土和灰尘，快去洗澡。”她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，眼中却带着笑意。
“好好好，这就去。”孙明远笑着应道，顺手捏了捏妻子的脸蛋。
秦雨荷打来一盆热水，孙明远简单冲洗了一下。等两人都收拾妥当，炕上的孩子们已经睡熟了。秦雨荷轻手轻脚地给孩子们掖好被子，刚要起身，就被孙明远拉住了手。
“轻点，别吵醒孩子们。”秦雨荷小声嗔道，脸上泛起红晕。
夜色渐深，屋内只剩下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。
次日天还没亮，孙明远就醒了过来。窗外依稀能看到几颗暗淡的星星。秦雨荷早已起床，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。她正在准备早饭，灶台上的锅里冒着热气。
“路上小心点。”秦雨荷递过一个包袱，里面装着几个刚出锅的热馒头，“这些够你吃一天的了。”
孙明远点点头，背起装有猪膘油和皮子的麻袋。麻袋虽然不重，但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值钱的。这些天他在山上打到的猎物，就指望能换些钱贴补家用。
“娘，爹要走了吗？”大珠揉着惺忪的睡眼，从炕上爬起来。
“你们怎么这么早就醒了？”孙明远看着陆续醒来的几个女儿，心中一暖。
“爹，你早点回来。”二珠怯生生地说道。
“放心吧，爹去去就回。”孙明远摸了摸几个女儿的头，转身走出了家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