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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见到柳茹的时候，卓桐就已经隐约看到，对方的眼眶和鼻尖都有些发红的痕迹。
声线里也带着一点哭腔和鼻音，听上去就像是刚刚哭过一阵。
特别是刚才，柳茹提起袋子让他检查的时候，明显能注意到：
眼部周围的妆造比其他地方要淡很多，像是仅仅简单涂了点素颜霜，眼影啥的都没有画。
可除了眼睛一圈外，她穿的这么精致，妆容看着都比较用心，怎么唯独眼部是素颜妆呢？
而且透过素颜霜，还能看到红肿的眼眶。
这些证据无一不能说明，柳茹刚刚在店里曾经大哭一场。
但具体原因是什么，她好像没有明说的意思。
柳茹见被卓桐识破，还是强装镇定的笑着：
“没、没哭呀，师傅是你看花眼了。”
她赶紧揉揉眼睛，摆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，将手里的袋子交给卓桐。
“师傅你把衣服拿走吧，我要下班回家了。”
卓桐没有说什么，接过袋子，也懒得查看，他现在关心的是柳茹的情况。
“你着急回家，是有什么急事要做吗？”
“这倒是没有……”
柳茹有些疑惑，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，为何卓桐会这么问。
“要不要我陪你逛逛，散散心好了，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急事。”
“真的吗？太好了！”
突如其来的邀约让柳茹有些不知所措，但她绝对不可能拒绝卓桐的邀请。
可她忽然意识到，自己脸上的妆容并不好看，或者说，和这身衣服气质不搭。
卓桐看出了她的顾虑，手指了指一旁的公共卫生间，门口还有一排长椅：
“你先去补妆吧，我就在门口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
柳茹内心欢呼雀跃，强忍着惊喜，快步走进公共卫生间，在洗手台前开始补妆。
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，内心开始复盘刚才见面的场景。
或许是因为遭到张婉婷劈头盖脸的嘲讽和羞辱，这让早就习惯了生活毒打的她，难得的性子软了下来。
在看到卓桐的瞬间，原本想要装出来的成熟女人气质，一下就成了小娇妻的感觉。
“不行啊柳茹，你怎么能如此堕落？师傅他再好又怎样，脸和身材加起来，能比得上钱带来的安全感吗？”
“买了一套阿玛尼又如何，暴发户能买的比这贵了去了！”
“不行不行，今晚还要去上形体课和瑜伽课，等会补完妆我就拒绝他。”
为了改善身材气质、让顾客更加青睐，柳茹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。
每个月不少的工资都花费在这些对自己的投资上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，能飞上枝头变凤凰。
她化好妆后，深呼吸放平心态，重新摆出早就准备好的成熟姿态。
卓桐此刻正坐在长椅上，姿态随意的翻着手机，看上去没有任何像是有钱人的架子。
他没有穿当初买的那套阿玛尼，而是之后那次一倍返现时买的其他牌子的男装。
比起会面的正式，他更关注的是质量和舒适，因此没有刻意去挑大牌子。
反正自己手头钱不算多，总不能像暴发户一样，上来就干几十万的高定款吧？
她的目光顺着卓桐修长的手指往下，见他手腕上空空如也，甚至连块智能手表也没有。
俗话说，穷玩车富玩表，虽然这句话有点老套了，但还是能说明一些现实情况的。
连表都没有，就更不可能是什么有钱人了。
面包还是爱情？
刚出社会的柳茹，肯定向往一段浪漫的爱情。
但现在的她，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面包，越多越好。
柳茹斟酌一番措辞，然后脸上没有半点歉意的说：
“抱歉啊师傅，我今天晚上……”
“你来的正好，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？”
两人同时开口，卓桐却打断了柳茹的话，将手机端到她的面前。
手机屏幕里，正是当时卓桐趁着一倍返现的时候，在深城大学附近，千象城商业中心的宝格丽专卖店里买下的十几个手袋。
价格从两万到五万不等，款式也都不一样。
他没怎么给女生送过奢侈品包包，不知道女生会更喜欢哪款。
于是干脆大手一挥，都买了下来，反正一倍返现，花多少返多少，跟不要钱也没啥区别。
柳茹愣了愣神，思绪被卓桐突如其来的话语所打断。
宝格丽？那可是奢侈品品牌。
光是她第一眼看上去，能认出来的几款手袋，最少都要三四万块，根本不是她现在能买得起的。
而画面中足足有十几个，看的人眼花缭乱。
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，竟然真的像卓桐说的那样，想要好好挑选一番。
因为照片太小，远远地看去，根本看不清手袋的细节，她刚要抬起手接过手机，仔细端详画面中的手袋。
卓桐却把手机收了回去，随手关闭了手机屏幕，然后放入口袋里。
似乎略有深意的微微一笑：
“抱歉，你先说吧。”
柳茹回过神，开始思考自己原本想说什么来着。
“啊……我说的是……额……”
她扭扭捏捏，脸已经彻底红了。
要是早知道卓桐这么富，她说什么也不可能生出拒绝的念头来。
但刚才话说了一半，又不可能像微信一样，撤回修改。
“我……我今天晚上……身体有点不舒服……所以、所以……”
她越说越小声，到后面干脆连她自己都快听不见，自己在说什么。
见她表情窘迫，卓桐开始发问：
“所以什么？”
“是你身体不舒服走不动吗？那需不需要我直接送你回家，或者你想逛逛的话，我可以牵着你的手？”
一边说着，卓桐伸出手掌，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，不近不远。
看着像是触手可及，但仍要鼓起勇气，将手伸出去一段距离才能碰到。
柳茹犹豫再三，内心的欲望在交织。
卓桐有钱吗？按照她以前的认知来看，绝对不可能随便就买下那么多宝格丽手袋。
可万一呢？万一是真的呢？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该怎么办？
如果是真的，这世界上能像卓桐这样拥有完美外形的同时，还能做到挥金如土的人，恐怕没多少了。
总算下定决心，柳茹用手将凌乱的发丝重新拨到耳后，动作妖娆妩媚。
随后她将手搭在卓桐宽厚的手掌上，葱白指尖轻轻摩挲，像在故意挑逗。
“麻烦师傅了，我想……我想跟你走走。”
听到柳茹的回答，卓桐露出早有预料的笑容：
“不麻烦。”
他就这么一手提着袋子，一手拉着柳茹。
后者也渐渐放平心态，跟随着卓桐的脚步，落后半个身位，凝望着卓桐的背影。
“师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在她印象里，卓桐一直都是赚那苦哈哈的五六千工资，还要照顾家里人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买奢侈品。
还一下就买这么多。
当初买那一套阿玛尼的轻松随意，就已经让柳茹感觉到违和感与陌生了。
尽管对方物质条件看上去改善了不少，但相处过程中带给她的感觉没变。
卓桐没有继续在百象天地停留的打算，而是带着柳茹走出商场，朝自己的车走去。
柳茹疑惑不解：
“师傅，不是说带我逛逛吗，我们这是去哪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