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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8、拍吻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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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温知禾早知他是个很会说情话的男人。
    她在心底打过无数次预防针,也预判过他会做出怎样激进的事情,但从未想过他会一而再再而三说出这种话。
    这就像她提前预习好功课,把文具准备齐全,只等上考场,考官却给她一张绘本,一张已经被涂上笑脸的绘本,告诉她这是为哄她开心。
    顶着他投来的目光,温知禾面颊微微发烫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    就在这时,隔壁房间的门传来拧动的声响,温知禾心中警笛大作,不管一五一十,即刻牵起贺徵朝的衣袖,往自己的房间拽去。
    进房间,关门锁好,贴在门上听音看猫眼,确认无人,缓缓松口气。
    她刚站定脚跟转过身,贺徵朝颔首问:“旁边是谁?”
    温知禾:“......我助理。”
    看出贺徵朝眼中探究的意味,温知禾抿唇问问道:“你在外面不嫌丢人,我还嫌丢人。”
    她越过贺徵朝,不打算做任何解释,像回到片场做大导演,指向另一张堆满杂物的床:“晚上你睡那里,自己收拾。”
    这间是套双人房,本来温知禾是打算和小雪住一间,考虑到浴室是半透明无遮盖的,她就让所有住在这里的成员每人单独一间房。
    瞥见上面还有散乱的卫生用品,温知禾走过去,默默拾起来放到桌上:“好了,剩下的你自己收拾,我要工作了。”
    温知禾抱起笔记本,背对着他蹲坐在床边,用沙发靠枕当板凳,床头柜当桌面办公,这点和在家没什么区别。
    贺徵朝低头整理袖口,唇角轻牵,着手去整理那张床。
    听后方??的声音,温知禾为投入工作,把蓝牙耳机挨个戴好,刚要放歌,却发现耳机忘了充电电量为零。
    她心底轻叹,也不戴着掩耳盗铃,将耳机塞好找准数据线放到一边充电。
    余光瞥见后方忙活的身影,温知禾把头稍微往下埋了,忍不住观察几秒钟。
    贺徵朝并不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,她一直都清楚,但她还是头回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看他收拾床榻。
    不过会儿,门外传来铃声,贺徵朝去开门,是一位清洁阿姨,她是来换床单的。等阿姨走后,又有人来,送的是行李箱。
    车轮在地面滚动半米,贺徵朝就将它单手拎起,摆放于一张椅子上,注意到她的目光:“打扰到你了?”
    温知禾拧了下怀里的绘本,语气很生硬:“没有。”
    她当即低下头,也实在无法投入工作,掏出手机,漫无目的地点点各类APP,戳进大众点评,想给这家酒店差评,竟随便放行一个男人来找她,想了想又觉得大概率是贺徵朝为难的酒店,便干脆作罢。
    温知禾平时也不会工作到这么晚,今天要不是给陈笛送行,她估计九点就能爬上床了。
    贺徵朝收拾得差不多,她也不装模作样,把笔记本分镜本摞好,直接爬到床上裹好被褥。
    冷气开得充足,她这样将自己全面地裹成毛毛虫,在短时间内并不会很热。
    贺徵朝有洁癖,对廉价酒店的要求更高,忙前忙后才得以空闲,见温知禾已经躺平,他便歇了泡糖水的心,关上灯,空调开睡眠模式。
    几分钟以后,温知禾从被褥里很轻很慢地探出头,呼吸新鲜空气。手表显示现在已经是晚间十二点半,虽然明天只需九点开工,可她估计今晚又会失眠。
    温知禾一闭眼,脑海里就会不自觉浮现贺徵朝的模样、贺徵朝说过的话,是一团萦绕在心口让人摸不到的雾气,想要用手挥散,用嘴吹跑也无用,它深厚地凝结在那里,伴随她的呼吸起伏着。
    偶尔工作空闲之余,温知禾也会想到他,纵使忙得已经没有别的心思,她也深刻发觉,人的感情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转移的。
    不论他今日是否存在欺骗她的嫌疑,那番话也确实动听,像被剪辑成录像带,不断重复放映、放大音量,让她难以忽视,呼吸不畅快。
    陈笛说的没错,她就是感情经历太苍白,才会被他三言两语打动。可怎么办,她已经被贺徵朝蛮不讲理地占据了过去半年,往后半年,然后未来说不定………………
    温知禾一掌拍下胡乱冒头的想法,想起床去洗把脸,碍于另一张床的人,她停住,一动不动,不敢动。
    长期分离的戒断期被一次又一次地打乱,不论她如何拒绝贺徵朝,下次下下次说不定也还会被继续纠缠。强行推开只会适得其反,反而激起他的好胜心占有欲,如果她不拒绝,半年下去,他是不是就会索然无味,对她没那么在意了?
    温知禾给自己的“不拒绝不回应”找到了极好的理由,然后??
    快睡觉啊!脑子。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好想睡着。
    人总是这样,越想催眠自己早点入睡,越是不容易进入睡眠状态。
    温知禾的大脑像高速运转的小地球,有无数只小人在每日每夜地欢歌载舞,她不可避免地想起几件学生时代发生的糟糕事,以及刚才那件更糟糕的尴尬事,傅给她送香囊被贺徵朝转手扔进垃圾桶的事。
    明天要指导嶂拍杀青戏,她祈祷傅嶂千万不要出错,不要让她亲自教他,她真的很难面对他了。
    其实仔细一想,贺徵朝当时是给面子的,好歹没拒绝,且是背地里偷偷丢掉。
    但作为目睹一切的人,她同样是糟蹋别人心意的共犯,心虚尴尬也是在所难免的。
    第五次看腕表,温知禾总算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睡了过去。
    她睡得不省人事,隔天压在枕头上的手表闹钟响了足有一分钟半,这还是在贺徵朝替她关掉第一道闹钟下缩减过的。
    他洗漱回来,认真翻看她究竟设置了多少条闹钟,原本打算卡在最晚时段喊她,但她已经睁眼了。
    温知禾昨晚做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梦,一觉醒来还心有余悸,对上贺徵朝黑漆漆的双眼,她心跳尤为快,充满了起床气:“你干嘛啊。”
    “关闹钟。”贺徵朝如实答,“很响,影响睡觉。”
    “那是我设的,就是为了喊我起床。”温知禾皱着眉头,从床上弹起,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发型有多么像鸡窝,嘀嘀咕咕地下床,“你怎么可以随便关掉,我天,都八点半了!”
    她风风火火地跑进洗手间,隔着半透明的窗,贺徵朝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。洗漱擦脸,抹护肤乳,整理翘边的短发,用半干的湿巾去搓捋,拿吹风机吹一遍。
    套间狭窄得站不下脚,到处是温知禾的生活用品,贺徵朝是头回住在这么迷你的房间,昨晚替她收拾花费了不少功夫,谁料她一跑出来,就气冲冲问:“你把我明天要穿的衣服收哪里了?谁让你收的啊?”
    她的起床气大得可怕,比先前打疼了的第二天起来还要娇气难哄。
    对她,贺微朝已经没了脾气。
    他指向衣柜,并告诉她其他物品的摆放位置。
    温知禾没有闲心听,看眼他,本想推他出去,留自己一人在这里换衣服,但想到外面一定来来往往不少人,她便咬咬牙,抱着衣服去半透明的洗手间。
    做了夫妻大半年,温知禾只在意识不清或命令下,才会在他面前更衣。
    但她也许不知道,隔着半遮半掩的劣质雾化玻璃换衣服,远比肉眼直视的场景更色晴。
    贺徵朝默不作声,目不斜视地看着,念头随即变得臃肿,却又转瞬无奈摒弃,渐渐消退。
    温知禾对他的肉?渴求没那么明目张胆、心甘情愿,除非他引诱......但可惜,他现在是要在她面前做个好好先生,树立良好形象。
    几分钟过去,温知禾打扮好,穿了身很常规的短紧身T恤、阔腿工装裤出来。
    再度大眼瞪小眼,温知禾对他下令,一不准他打扰工作,二不要乱碰她东西,三非必要情况下不许乱走动要打报告。
    她命令得煞有介事,如果上一秒,贺徵朝像陪护女儿备考被嫌管东管西的父亲,那么这一秒,便像极了被女儿唠叨的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老父亲。
    她走得匆忙,贺徵朝闭了闭眼,只能在心里答应。
    当然,他不会走太远。
    这间充斥着她生活气息的套房,成为他在外的临时办公室,毕竟保不齐哪天会被他铁石心肠的小太太赶走。
    他还有工作,若非如此,他一定会和她一道去片场。
    贺徵朝不是透明人,再度来探班的消息在摄制组里不胫而走。
    有好事者会调侃温知禾,大到谢副导,小到十五岁的小演员也在揶揄,他们津津乐道地编排出一段极美的童话,像王子公主幸福生活的大结局那样。
    小雪恍然大悟,总算明白昨晚隔壁的争吵从何而来,赵助理则是把头往下埋了埋,避免被温知禾看到,她的手还悬浮在键盘上,又要进行一天的记录汇报。
    温知禾忙得要死,手里的拿铁没来得及抿第四口,因为迟到,她根本无心去管别的事。
    八卦的氛围来得快散得也快,随着打板,大家各司其职,都很认真。
    不论是电视剧或电影,拍摄进度向来不是随着故事进展推进的,通常是打散的,不连贯的,有时同一场景同一天的戏,也许会被编排在故事前端末尾。
    演员需要信念感,呈现不同进度的表演变化,作为导演,自然也需要揣测故事里角色的喜怒哀乐是否合格。
    今天一天,傅嶂的戏是重中之重,运气好的话下午三点之前就能杀青。温知禾坐在马扎椅上,盯着眼前四四方方的屏幕,眼也不眨,屏气凝神。
    庆幸的是,傅嶂的演技早在选定之前就有过绝对的保障,他的演技四平八稳得像不漏风的房屋,总能完美应对任何大风大浪。
    但......这也有问题。
    太中规中矩,没有丝毫激情和张力。分明这场戏是狗血的。
    一条过也不是不可以,可万一之后看着不顺心还要补拍呢?温知禾咬着手指,这是她最近焦虑养成的坏习惯。避免把甲床咬得短丑,她做过建构,但偶尔的时候还是会含着。
    做了片刻思想斗争,温知禾还是扬手起身:“停,你们就站那里,别动了。”
    温知禾走进内场,让人先给两位演员补妆。
    傅嶂率先面向她,目光深沉,温知禾心有怯虚,鼓着劲儿:“我先和小桐讲,你听着。”
    说完,温知禾看向小桐:“很紧张吗?”
    因有人工雨,避免感冒,小桐裹了小雪送来的毛毯。她点点头,不太好意思:“有点。”
    小桐今年刚十八岁,从高中毕业,还没收到任何电影学院的录取通知,是当初发短信主动向温知禾毛遂自荐的新人,入圈没多久也没签什么大公司,经纪人是她母亲,有亲妈在旁边盯着,很难入戏也是在所难免的事。
    温知禾让她母亲暂且回避,没有摆出很强势的态度,和副导变着花样地哄她别太紧张,轮到开玩笑,气氛凝固一瞬,又很快松散。
    温知禾在心底同时安慰自己放宽心,都是陈笛胡说八道、贺徵朝的问题。
    OK,连她自己都能上阵示范。
    温知禾对上嶂的视线,心里匀了几回气,代入自己是戏里的角色,是小桐的老师,是无情的电影人。
    她的手攀上男人的肩,虽然无需踮起脚尖,但为示范,还是稍微垫了垫。
    温知禾不是头一回做这种事,不过和男演员这么亲密,倒是第一次。
    不待她有下一步动作,嶂的眼底染了暗色,主动揽住她的腰,俯身贴到她脖颈。
    温知禾的身体不由僵住,大脑懵了一瞬,听见耳畔低沉的声音:“是这样吗?”
    这句像一榔头打在温知禾头顶,勉强把思绪扯回,只是有些昏乱。
    温知禾忍着不适,嗯了声,转头要跟小桐讲,但她一偏过头,在密密匝匝的人影里,那属于她座位的旁侧,看到了贺徵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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