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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人说话怎么总是不分场合!
温知禾捂着手机,唇角下撇,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听到地铁的报站广播,温知禾愣了下,看眼左上角的绿灯,忙不迭拎起包往外挤。
顺利刷卡出站后,温知禾不由咕哝: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能不能别说这种话,害得我差点儿地铁坐过站......
“怎么不坐车。
电话里是关心的询问,但腔调的淡然,让温知禾颇有种何不食肉糜的感觉。
温知禾心里戚戚然,面上不表:“我就想省点儿钱。”
贺徵朝似乎笑了下:“嗯,没必要。这点儿钱你该花花,我又不是不能给你报销。”
很中听的话,但对他来说,估计也只是九牛一毛的事,说得多深情。温知禾可不是那种能被秋天的第一杯奶茶、十根香肠就收买的女人,不过有羊毛她能薅就薅。
“那我一会儿把今天的花销都发给您,一分一毫都不能少喔......不对,我是要和你谈正事!”
温知禾找了辆出租车坐,拍脑门想起还有急事,立即敦促:“我是要mulimuli负责人的电话,你可不可以给我?”
隔着屏幕,贺徵朝能听到她微喘的呼吸。和昨晚一样,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二十年来都没怎么运动过,稍微做点需要耐久力的活,就会呼喊得痛不欲生。他本以为温知禾会碍于昨夜的事,对他躲闪、避如蛇蝎,现在看来,还是低估她的胆量了。
而他对自己的克制力,似乎也有些高估。温知禾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,他握在掌心玩弄抚摸,熟悉了触感温度,总会爱不释手,食髓知味。
如果他再伸进一寸,她是否还会习惯?
贺徵朝想起她的绞合力,手指泡发的褶皱,忽觉有些燥热。他按了按领带结:“我稍后会让人把你需要的联系人发给你。”
他嗓音很低沉,还带了些难以察觉的喑哑,温知未来不及深究,也无暇顾及,听他这么说,唇角微掀:“好呀,那就麻烦啦。
“不会。”贺徵朝淡道,微卷的腔调稀松平常,“看不出来,你现在还能这么活蹦乱跳,行动力不错。”
他夸人的时候总会带些微妙感,温知禾高敏感,不难听出他耐人寻味的地方。
其实她都快恨死他了,居然真的把她的芘股打肿了,虽不至于坐不住,但透过反射镜看到那片红,她简直羞得难以自容,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总能做得如此自洽?脸皮好厚。
温知禾不愿再周旋,假意中途有其他电话打来,终结了这次的通话。
嘟嘟两声,挂断音在耳畔响起,贺徵朝低眉默了片刻,想起她拙劣的演技,扯唇轻哂。
他人已经到私人机的卧室里,这里格局宽敞,舷窗方正偏小。卧室的床、客厅的沙发、无人的并排座椅,都可以与她做点什么。
贺徵朝一闭眼,就会不自觉显现那些场景。?望一旦得以正视,有了具象化的载体,好像就会难以割舍。他想,倘若再给温知禾多些钱,在昂贵的地方铺满钞票,她一定会乐于奉承,亲自拨开自己的花苞令他通行。
回到家没过会儿,温知禾就收到各方消息,一面是恒川影视制片人的,一面是夏特助联系mulimuli方的。她外套都没来得及脱,就把笔记本打开,盘腿坐在茶几前忙活。
几个小时前,mulimuli平台向她下达警告,将她战做的三条视频全都给做下架处理了。温知禾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怎么回事。而且这三支视频随着时间的推移,在拍剧组的路透爆料,越传越真,流量正持续攀高,给蔡馨带来了不算小的影
响。
温知禾留个心眼,在视频恢复之前,特意把后台警告页面截图了。
其实mulimuli并非恒川集团旗下的公司,只是被持有相当的股份,换句俗套话来说,就是恒川做了它干爹。温知禾无需太过理清他们彼此间的关系,反正她知道,贺徵朝这颗大树她攀定了。
mulimuli方那里推出了个负责人接洽,专门打电话过来,承诺会恢复视频。对方无比的毕恭毕敬,话里话外都是倾向于她。
被下架视频,温知禾也不是很生气,她知道是蔡馨团队做的,也明白打工人背锅的滋味。做这行的,总会反复触及404的边缘,她理解。
“这边我们会将您的视频恢复,2小时内会重新进入推荐页,很抱歉,是我们的失误,没能提前确认清楚。”负责人的话都快卑微到尘埃里了。
温知禾点头:“没事,视频没了也无所谓,我还可以再做,如果你那里有什么不方便处理的,或是蔡馨团队施压,其实你也可以直接给他们传话??”
温知禾微顿,似笑非笑:“我随时恭候。”
通话结束,温知禾放下手机抻臂伸腰,刚一扭身,却险些闪到。
她倒吸口气,抚着腰一点点爬到沙发上。
秦姨这时送了下午茶来,询问她晚餐是否照旧上周菜单。
温知禾点头说好,在秦姨即将转身时,又不由叫停,声音很闷:“......对了阿姨,家里有消肿用的贴膏吗?”
秦姨:“有是有,您伤哪儿了?我帮您贴吧。”
温知禾起身摆手:“不用!我就是,就是手有点儿被烫到,应该没什么问题。”
秦姨过来瞧看,见温知禾手背有点红但不碍事,不疑有他:“那也得敷一下呀,你等着,我去拿。”
温知禾哦了声,乖乖曲臂躺在沙发上等人来。
以前她习惯独自生活,并不适应被人照顾,秦姨人很好,热情温暖,分寸有度,还有个和她一般大但稍小的女儿,常常和她念叨以后一定要让女儿考到燕北大学,像她一样优秀。
温知禾本不打算让她服侍,但被她捉着腕骨热敷,听她念叨,温知禾莫名贪念这片刻。
“行了,你先躺着吧,用眼过度容易近视,等会儿晚饭好了我再来喊。”秦姨收拾了桌面,温声嘱咐。
温知禾确实有些困了,她下巴埋在抱枕里,发出的“嗯”声很闷。
良久,温知禾仍然没法睡过去,她总觉得腰寸那方酸涩肿胀,好似有无数只虫豸在攀爬啃咬,很痒。
老实说,温知禾已经不觉得疼了,她只是因为鲜少运动而腰酸背痛,关节发酸。
但她从未想过,贺徵朝居然会这样对她,而她竟然觉得......有点上瘾。
温知禾倒吸口气,埋头呜咽。感觉自己完了,脑子彻底坏掉了。
都怪贺徵朝……………
任谁也没想到,mulimuli一个不起眼的小博主,竟会有这么庞大的后台,这波深沉是装大发了。蔡馨工作室的公关也没想到,平时稍微花点钱动动手指就能处理的视频,居然根本处理不掉。
近日路透无蔡馨,有人传谣她是怀上富豪的小太子,罢演去港城安心养胎。言论一经四起,团队公关是熬花眼、呕心沥血也要掐断声息,毕竟这类负面新闻不仅有损路人缘,还容易败坏蔡馨多年来营造的敬业努力人设。即使这些并非是谣传。
相比起团队员工的抓耳挠腮,远在港城高奢店试穿新衣的蔡馨,明显要松弛得多。
她挑了件显腰身却又柔软的毛衣裙,拿着衣架冲落地镜比对颜色,见经纪人心不在焉,唛一声抽了手机扔一旁:“你着什么急,那些媒体给点儿钱不就能捂嘴了,至于这么紧张么?”
更衣室供暖充足,王晟又虚胖,捧着手机满头冒汗,确实显得着急忙慌。
他本想说点什么,但见蔡馨心情正好,又不忍多说,生怕触怒。
蔡馨习惯她这经纪人窝窝囊囊的样,否则也不会留在身边。她轻嗤,不由开玩笑:“我这一胎怀的可是男孩,家里是要给钱的。要是这部剧没什么水花,那我干脆退圈咯。”
说是这么说,但一看到网上的负面消息,她绝对会歇斯底里。何况谁会嫌钱多?哭着喊着不肯退圈才是她本人。
王晟无言以对,索性也不管了。
“对了,过几天港城不是有个秀么,我听说贺家那位会办个茶话会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你要去?”王晟愣了下,忍不住道:“那里人多,港媒的跟踪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,恨不得把长枪短炮塞你嘴里当胃镜,你还上赶着去。”
蔡馨斜乜眼他,声量忽地扬起:“那怎么了,有活动我还不能参加了?你知不知道贺家的邀约有多难搞到手!”
“再说了,通告有冲突中途离开剧组不是很正常的事,你有事在这对我说教,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外面的声音。’
蔡馨甩下手里的毛衣,转而捞起手机离开。
王晟感觉自己快要气出白头发了,偏偏他还拿蔡馨没辙,谁让她嫁了个富豪老公。
网上多些负面新闻也是在所难免的事,但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年积攒的恶行太多,网上对蔡馨的舆论已经隐隐有了讨伐的意味。例如片场耍大牌欺负小员工,例如慈善会诈捐穿貂走红毯……………其实悉数下来,圈内干这种事的艺人不算少,毕竟谁都
不是三清四白的。
可待在蔡馨身边这么多年下来,王晟却有些无力再应对,索性摆烂的冲动。
正主不急他急什么,他难不成真成太监不成?
公关又拨来一通电话,诉说交涉的困难,王晟摆手回应:“爱咋咋地吧,甭管了,蔡馨正打算去看秀。这段时间暂避风头,别回应了。”
公关了然,毕竟拿着死工资,谁乐意多管闲事。
而另一边,苦苦等待蔡馨团队callme的温知禾就有些闲得慌了,以至于贺宝恣盛情邀请的港城之旅,她想也没想便接受了。左不过就三天,何况多走动走动,说不定能有个好机遇,认识影视界的大咖。
为散心也为工作,温知禾捱到翌日,便即刻动身收拾行李。
其实长这么大,温知禾还从没去过港城看过秀,这些仅限于杂志封面、荧幕视频里的地方,温知禾可望不可即,很少有想法,其实说白了,就是她没见过什么世面,也没法奢求太多。
维港的烟火多漂亮,时装秀的模特腿多长,她躺在床上能兴奋地想一宿,逼近正处于对未来充满期待的二十岁。她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燕北,第一次去片场,第一次做出热视频的时候,也是像今天一样,大脑活跃得睡不着觉。
现在的一切都唾手可得,阈值猛然被拔高,能拥有这份心情,温知禾万分珍惜。
启程去港城的时间是下午三点,坐头等舱的温知禾,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下午便舒舒服服地落地了。
碍于平时习惯,温知禾是轻装简行上阵的,以至于带了一批保镖浩浩荡荡来接人的贺宝恣,还觉得特别不可思议。
“你!就带了这一个小皮箱?”贺宝恣以刚做完的长美甲,指向她右脚边那个小皮箱。
温知禾点头:“不就玩三四天吗?这些应该够了吧,主要我还带了相机……………”
贺宝恣更讶异:“你要自己拍照?我们明明可以找专业团队呀!”
温知禾也不解,明明贺宝恣学的就是摄影,怎么还不能自己操刀了。
过往生活环境的不同,造就的偏差在这一刻具象化,但贺宝恣和温知禾都是随性的人,并不会因为习惯不同而闹不和,而且贺宝恣非常有辈分意识,她从小就怵贺徵朝,没道理会对大哥的老婆挑三拣四,甚至在她看来,她的这位貌美年轻的小
嫂嫂,定有非同寻常的过人之处。
坐着轿车驶向港湾边的酒店,一路上温知禾都在与贺宝恣闲谈。上次留给她们的时间明显不算长,以至于彼此的话聊到搭乘电梯都没尽兴。
贺宝恣是典型的富家女作风,大方、开朗,还有些傻白甜,她深受偶像剧言情小说的荼毒,在愈发了解温知禾的过往后,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嚎叫:“爱情,这就是爱情!阶级与年龄并不能分开你们,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夫妻!”
对此温知禾已经无力辩解,只能任由她去。
各自安顿好,前往餐厅区的路上,贺宝恣也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,小鸟依人地谈天说地。
也许是距离拉得足够近了,贺宝恣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,便逐渐越界。
她们坐在能眺望海岸的最佳卡座,谈论最不适宜的话题,当然,最先挑起的是贺宝恣。
“大哥年纪也大了,怎么不趁早和你要小baby啊,是觉得你太年轻耽误工作吗?”
贺宝恣极具有漂亮花瓶的职业素养,即使在餐厅,也仅点一份沙拉当做晚餐。她一边用叉子挖菜叶子,一边好奇地看向温知禾。
即便没有合同约束,温知禾也不忍打破她的这份幻想,只能施施然地点头应是。
“哦......”贺宝恣了然地点头:“那你到时候要怀小baby的话,岂不是要做试管。男人三十五岁之后精子质量可就不好了,大哥肯定不愿意自己有一个低质量的孩子。”
随后她又“哎”一声,兀自反驳:“可是试管很伤身体的。”
太异想天开了,真的,grace。
贺徵朝那种人,即使到无法抑制住的情况下,也不会往她的子宫涉入一丁点精子。
温知禾默想,没由来地,她的脑海里竟真的浮现出贺徵朝那副模样,而事实上,她好像也见过,就在他们相处的第一夜。
他的西装裤臃肿得可怕,好似随时能弹出来,弹到她脸上。
温知禾脸一热,想甩掉这种想法。太奇怪了,明明之前还没什么印象,怎么现在就想起来了?真的不是她最近忙坏了无中生有的吗?
吃完晚餐,以贺宝恣约spa做结尾,温知禾累坏了,也不想在别人面前脱衣服,索性回套房。
她刚换上睡衣,就听见一通电话的响起,是专属于贺徵朝的铃声。
温知禾拾起手机,找了找衣襟,明明不会被看见,但还是谨慎细微,不敢有任何暴露。
十五秒内必须接听,这是他下达的指令,温知禾默数几秒钟,按了接听键。
她本可以不乖的,在犯规的边界线尽量为自己争取利益,可是经历那晚之后,她不太敢反抗。
嘟的一声,通话时长开始走针。
温知禾心跳漏了一下,抱住自己的双腿,抿平双唇不说话。
平时没什么可央求的时候,温知禾都会做一个哑巴,尽量不说腻死人的话,免得让自己倒胃口。
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习惯贺徵朝的喜怒难辨,不可叵测,但在下一刻,耳廓结结实实被他低缓温和的嗓音堵满时,她却觉得胸口涨涨的。
“到港城了,还算适应?”
一如既往的不出错的关心。
温知禾很短促地嗯了下,没法敷衍,得回话:“这里挺暖和的。”
“好,和我说说你是要去做什么。”
他总喜欢不定时抽查,温知禾虽明白这是他的恶趣味,却始终无法理解、难以理解。而且前天明明还见过,通过电话。
为延长通话时间,温知禾缓慢地诉说,将吐出的每半句话之间的间隔维系于2~3秒,颇有种考核普通话的感觉。
他喜欢逗趣她,听她说些有的没的,温知禾只能软下语气奉陪。
没什么新鲜的,只要超过一分钟,她就可以卖乖耍滑,终结今天的通话任务。
温知禾看着59变动为00,捧着手机慢声询问:“贺老板,我有些累了,可以让我睡觉吗?”
贺徵朝嗯了下:“很困?”
“当然困,我不都跟你说了,今天一天路了,脚好酸......”温知禾小声嘟囔。
贺徵朝轻笑:“以后坐车代步,我不是说了会给你报销。”
温知禾知道,他打款向来及时,从未赊账过,这点很好。
“还有哪儿疼?”贺徵朝又问。
温知禾下意识:“腿,手臂。”
“嗯。”贺徵朝很低缓地应一息,卷翘的腔调仍然散漫:“芘股不疼?”
温知禾微顿,呼吸都暂停了。
不论她一个人的时候怎么胡思乱想,终究不比当事人当面提及要臊人。
温知禾有些忍无可忍,回答得不搭茬:“......我不想。”
贺徵朝又嗯了下:“不想什么?”
敛了温意,他低沉的嗓音犹如鬼神,居高临下,又带些拉拽深渊的蛊惑:“是不想挨打,还是不想被进?说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