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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国君臣在短暂的商议后,确定了此次攻鲁,一定是因为鲁国参与了齐国的公子冲叛乱,所以齐国才纠集了盟友玄国来找事。
那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怎么能够让玄国退兵。
为什么不是让齐国退兵呢?
那就不得不提现在诸夏的国际形势,如今天下诸国以楚国最强,秦国还没有经历商鞅变法,大而不强,被晋国卿族按在地上锤,晋国内乱哄哄,尤其是经过秦易挑拨,更是纷乱不堪。
齐国的国际形势非常不好,和鲁国是敌人,和卫国也敌对,因为卫侯的夫人南子是宋国公主,宋国和齐国是敌人,所以齐国周围的卫国、鲁国、宋国,都和齐国关系不好。
齐国南边的吴越两国和齐国的关系也非常一般,只不过吴越二国一直互相制衡,无暇北上罢了,倘若不是齐国国力强大,这么差的局势,很可能会被围攻。
现在这个形势被玄国的崛起打破了,玄国军队的战斗力,以及秦易本人的名声,经过连续的胜利,已经响彻诸国,甚至不少人已经闻之色变,对他产生了畏惧心理。
在不知不觉中,在其他诸侯国眼中,玄国军队就像是最勇猛的雇佣兵,成为了齐国最锋利的剑。
如果能够让齐国失去这把剑,那鲁侯就可以纠集着卫国、宋国联军,压一下齐国的势,大概率齐国会直接退回去,这样就可以解决鲁国的困难。
于是秉持着这样的思路,鲁国的使者就乘着夜色出现在了秦易大营之中。
当鲁国使者公子成出现的时候,秦易差点就笑出声来,但他还是忍住了,但其余群臣则不忍着,纷纷指着鲁国使者笑起来,虽然没有一个字,但是笑声中的嘲讽是显而易见的。
秦易嘴角勾起一丝笑意,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停下笑声,朗声问道:“鲁国的公子成,你半夜来寻找孤可有什么话想要说吗?难不成是让孤退兵的?”
公子成张嘴就说出了标准说客开头,只见他不卑不亢道:“尊敬的玄公,在下是为了让您退兵,但却不是为了鲁国,而是是为了玄国和您的利益而来的啊。”
秦易眉头一挑,“公子此言差矣,此番是我玄国要进攻鲁国,公子怎么说是为了孤的利益而来呢?”
公子成心中一喜,当初烛之武退秦师的事情看来今日要再现了,眼见玄公这么配合,他连忙说道:“现在玄公您为了齐国的利益而讨伐鲁国,却不知道有朝一日齐国会不会为了玄国的利益去讨伐您的敌人呢?
当初燕国和齐国是盟友,就如同现在玄国和齐国一样,但是燕国灭亡的时候,齐国却没有伸出援手。
从这件事可以看出,齐国没有国与国之间的诚信,我为您感到担忧啊!
鲁国距离玄国有千里之遥,我们不是邻国,中间隔着齐国和卫国的土地,如果灭亡了鲁国,谁能够得到土地和人口呢?
当然是齐国!
而齐国即便是允诺给予鲁国几座城池,但这样的飞地又怎么能够长久呢?最终还是要失去的,用玄国儿郎的性命,用玄国的国力,来为齐国谋取利益,这是我为您所感到不值的。
如果您现在退兵的话,齐国也并不敢报复您,因为齐国刚刚经历了内乱,内部萧条而不能大战,您还有卫国、鲁国、宋国作为盟友,可以保护周全。
只要您退兵,齐国的力量就不会得到增强,玄国的实力也不会被削弱,这大概才是万全之策吧?”
他一番话说完,心中大定,甚至隐隐有些得意,这段发言有理有据,一定能够说动玄公撤兵。
秦易听完感叹了一下,甚至都忍不住鼓掌给他喝彩了,这番发言的确是精彩,招式不在于老不老,而在于好用不好用,烛之武退秦师的操作,实在是太过于经典,常用常新,若是此次战争真的由齐国主导的话,那自己真的会退兵了。
见到秦易表情和举动,公子成的腰杆更是直了起来,他能够感觉到,玄公已经被他说动!
秦易带着一丝感慨道:“公子你说的真是有道理啊,孤听着甚至都有了退兵的想法,但此番是我玄国要进攻鲁国啊,公子怎么说的像是齐国要进攻鲁国一样?”
“既然玄公……”
公子成笑着说,正说到半路,便直接卡壳了,结结巴巴的问道:“啊…玄…玄公,您说什么?”
“此番是我玄国要进攻鲁国啊!”
秦易脸上带着微笑再次重复了一遍,好像是生怕公子成听不懂一样,他还详细的解释道:“进攻鲁国之事是孤本就想要做的,齐侯则是过来为孤助阵的,看公子的表情,似乎是不知道这件事啊。
另外公子可能还不知道,我玄国和鲁国是接壤的,齐侯已经将济水以北的所有齐国城邑都送给了我玄国,所以我们是邻国。”
“啊?”
信息量太大,直接将公子成轰炸成了一片片碎片,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只张着嘴,阿巴阿巴的在说着些什么,但任谁都能看出来,他已经思绪混乱到了极点。
“既然公子没什么可与孤说的,那就请回吧,不知公子可愿意给孤带封口信回去,给鲁国的公卿大臣。
就说诸夏之土,有德者居之,现在鲁侯无道,已经不能再统治鲁国,上天降下了谕令,让孤来接管鲁国的城邑和鲁人。
如果鲁国公卿愿意顺应天命,那在玄国中还能够得到荣华富贵,孤也会留下城邑来供奉鲁国宗庙周公之位。
但如果鲁国不遵从天命,妄图逆天的话,孤也只能执行上天的惩罚,使鲁国落到和燕国一样的下场。
那不是孤所想要看到的!”
秦易说这番话时,已经不再跪坐,而是站起身来,他甚至踱步走到了营中,就在众人之中,灯火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,光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,众人只能感觉到沉沉的黑暗,宛如深渊。
“孤不是在说大话,也从不说大话,务必请公子成将孤的原话带回鲁国,如果漏了一个字,等到鲁国曲阜城破之时,孤自己也不敢相信将会做出什么!
公子可全部都记住了?”
秦易转过身目光幽深的盯着公子成,公子成只觉被山间择人而噬的猛虎所注视,顿时打了个寒颤,颤声道:“成,记住了,请玄公放心,成一定将原话带到。”
说罢,便匆匆行礼告辞离开,仿佛这帐中真的有择人而噬的猛虎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