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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,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,震得黄沙簌簌落下。
叶清歌的星罗盘骤然颤动,盘面裂纹迅速扩大,她脸色一变,急声道:“小心,地脉有异动!”
马蹄声越来越近,戈壁的黄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起,露出一条森白的官道。
官道由无数脊椎骨拼接而成,每一节骨缝里都嵌着一尊拇指大小的金漆神像,神像面容模糊,散发着淡淡的金光。
马蹄踏碎青砖时,溅起的不是尘土,而是细密的骨粉,骨粉在风中凝成一团团扭曲的人形,发出凄厉的哭嚎。
“这是……”芷若寒倒吸一口冷气,手中紧握,指尖微微颤抖:“这些骨头……是活的?”
叶清歌的星罗盘悬浮,二十八星宿的光芒试图探查官道,却被神像吸食,盘面裂纹如蛛网般蔓延。
她咬着牙,双手掐诀,星光凝聚成一道光幕,勉强挡住骨粉的侵蚀:“这些神像在吞噬星力!它们不是凡物,像是某种禁术的锚点!”
司马懿眯起眼睛,判官笔挑起一尊神像,笔尖点燃幽蓝鬼火,青烟升腾间,浮现出一幅骇人的画面:
三千溺水亡魂托举着一座莲台,莲台上端坐着一尊模糊的金仙雕像,雕像双手合十,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意。
他冷声道:“太乙救苦天尊的渡厄舟……这些骨头是八十年前黄河决堤的灾民!昆仑金仙吃尽香火,还要嚼碎他们的骨头,用怨气炼成这条白骨驿道!”
我心头一震,目光扫过官道,骨缝里的金漆神像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怨气,每一尊神像的眼中都隐约浮现出一张张绝望的面孔。
我握紧邪王剑,剑锋直指官道尽头,沉声道:“金仙的手笔,果然狠毒!这条路通往青要山,我们必须通过!”
道路两旁的树木突然发生异变,树皮皲裂处渗出粘稠的金液,凝结成一尊广成子的半身浮雕像。
雕像手持一枚番天印虚影,虚影缓缓转动,方圆十里骤然下起朱砂雨,雨滴中裹着无数写满生辰八字的黄纸。
黄纸在空中燃烧,化作一个个赤膊力士,肩扛三十三丈高的玉石碑,轰然砸向我们!
狐仙九尾娇喝,青丘魂火燃起,九条银尾化作青白光幕,挡住玉石碑的冲击。
光幕与石碑碰撞,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地面被砸出数十丈深的巨坑,尘土飞扬。
九尾的银光微微黯淡,她咬牙道:“这些力士是金仙的傀儡,怨气极重,九幽,速战速决!”
我身形一闪,邪王剑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剑气,剑锋直斩玉石碑。
碑文“风调雨顺”四字淌着黑血,裂缝中传出婴儿的啼哭声。
我心头一紧,剑气斩开石碑,碑心赫然露出三百个青紫色的胎盘,脐带缠绕成昆仑云纹,每一缕怨气都在喂养云端沉浮的金仙雕像。
“胎儿……”芷若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手中寒光如雪,斩向力士,“这些金仙,竟然用未足月的胎儿炼制的!真是畜生!”
叶清歌的星罗盘急速旋转,二十八星宿的光芒化作星河,冲向胎盘。
星光与怨气碰撞,胎盘爆发出刺耳的尖啸,脐带如蛇般扑向她。
我咬牙,体内四封之力爆发,地狱封印的熔岩顺着剑锋烧灼胎盘,胎盘瞬间化为灰烬。
白骨驿道剧烈震颤,骨缝里的金漆神像发出不甘的低吼,骨粉凝成的亡魂虚影扑向我们。
我挥剑斩断亡魂,剑锋却被一尊神像扣住,神像的眼中射出金光,直刺我的识海。
我脸色痛苦无比,手中邪王剑爆发出冰蓝鬼纹,剑气如银河倾泻,斩碎神像。
白骨驿道崩裂,骨粉散尽,露出下方一条暗红色的血脉,血脉中隐约可见无数挣扎的魂魄。
叶清歌的星罗盘探查血脉,低声道:“这条血脉直通青要山,是金仙布下的引线,归墟之门的开启,离不开它。”
司马懿冷哼,判官笔画出一道鬼门关虚影,封锁血脉:“这条路我们必须走,但每一步都在金仙的算计之中。九幽,你的因果越重,他们的棋局就越稳。”
我收剑入鞘,目光扫过众人,沉声道:“棋局?那我就掀翻这棋盘!走,下一站,邙山!”
戈壁的尽头有一片稀疏的胡杨林,林木虽枯瘦,却在风沙中顽强挺立,枝干扭曲如老人的手掌,指向天际。
林间有一眼清泉,泉水清澈见底,泛着微弱的灵光,显然未被金仙的怨气污染。
“难得有这样的地方。”
芷若寒卸下手中的剑,坐在泉边,捧起一捧水洗去脸上的尘土,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:“这些天尽是打打杀杀,骨头都快散架了。”
叶清歌将星罗盘收起,盘腿坐在一棵胡杨树下,闭目调息。
她的脸色依旧苍白,星罗盘的裂纹让她心神不宁,但她不愿多说,只是低声道:“这泉水有灵气,趁现在多恢复些元气。”
司马懿倚在一棵枯树旁,判官笔在手中转动,目光扫过泉水,语气带着一丝戏谑:“灵泉?哼,怕是金仙故意留下的诱饵。”
狐仙坐在泉边,九条银尾轻轻摇曳,青丘魂火在她瞳孔中跳动。
她伸手探入泉水,水面泛起涟漪,映出她的倒影,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担忧:“九幽,这片灵泉能暂时稳住你的神魂,坐下,试试看。”
我点头,盘腿坐在泉边,邪王剑横放在膝上。闭目凝神,体内四封之力缓缓流转,化作一道混沌光轮,融入泉水的灵气。
泉水清凉,像是无数细小的星光渗入我的识海,识海中的金光微微黯淡,但并未完全消散。
夕阳西下,胡杨林被染成一片金红,风沙渐弱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。
司马懿难得地放松下来,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酒葫芦,抿了一口,语气懒散:“这酒是鬼匠巷顺来的,味道不错。你要不要来一口?”
我摆手,目光落在远处的青要山:“不了,酒留着你自己喝。青要山的路还长,我得保持清醒。”
叶清歌睁开眼,星罗盘在她手中微微发光,她轻声道:“我能感应到邙山有异动,今晚怕是得连夜赶路。九幽,你的剑魂稳住了吗?”
我握紧邪王剑,剑身低鸣,冰蓝鬼纹微微亮起。我点头:“稳住了,走吧,邙山!”
夜幕降临,邙山北麓的铜驼像在月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。
这尊东汉年间铸造的神兽高达三丈,通体青铜,驼铃摇曳。
我们赶到时,铜驼像正在啃食自己的后腿,青铜断面露出暗红色的肉茬,像是活物般蠕动。
驼铃每响一声,周围村庄的百姓便如梦游般走出,手中捧着金银首饰,塞进铜驼的口中。
“这不是铜驼!”
叶清歌的星罗盘悬浮,星光映照铜驼的腹腔,赫然露出三百枚刻着南极仙翁名讳的铜钱,铜钱正在熔解,化作一团金色的液体。
她顿时意识到了什么,脸色微变:
“金仙借古物还魂,这铜驼是他们的法身容器!”
我心头一沉,邪王剑出鞘,剑锋直刺铜驼的左眼。
剑气刺入的瞬间,整座邙山地脉突然翻涌,七十二座帝王陵寝同时开裂,陪葬的陶俑手持卦签列阵而出。
陶俑的眼中闪烁着猩红光芒,动作僵硬却整齐划一,宛如一支军队。
最骇人的是汉光武帝原陵钻出的一尊石像——刘秀的面容正逐渐变成玉鼎真人,手中的赤霄剑渗出昆仑琼浆,所过之处,墓碑上生出肉灵芝,散发着浓烈的怨气。
“快看天上!”
林雪突然惊恐喊道。
我们抬头望去,北斗七星的位置悬着七尊金仙雕像,勺柄指向铜驼像的伤口。
伤口中爬出一条由青铜卦签组成的蜈蚣,每一节甲壳上都刻着“受命于天”,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。
“金仙的阵法!”司马懿的判官笔勾勒出鬼门关虚影,封锁蜈蚣的怨气。
他咬牙说道:“这些雕像是阵眼,铜驼是阵心,九幽,毁了它!”
我身形一闪,邪王剑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剑气,剑锋直斩铜驼。
铜驼发出震耳欲聾的嘶吼,驼铃疯狂摇晃,百姓的首饰化作金光融入它的身体,伤口迅速愈合。
芷若寒的剑气如雪,斩向陶俑,陶俑却如活物般闪避,卦签化作长矛刺向她。
狐仙的青丘魂火燃起,九条银尾化作青白光幕,护住众人。
她冷声道:“北斗七星的雕像是关键,九幽,我来助你!”
我点头,体内四封之力爆发,地狱封印的熔岩、佛封的庄严、魔封的狰狞、仙封的超脱交织。
邪王剑彻底爆发,剑气如银河倾泻,斩向铜驼。
狐仙的魂火化作九道青白光箭,射向北斗七星的雕像。雕像发出不甘的低吼,化作金光消散,铜驼的伤口再也无法愈合。
“给我破!”
我怒喝,剑锋刺入铜驼的腹腔,三百枚铜钱爆裂,化作金色液体喷涌而出。
铜驼发出凄厉的嘶吼,身体崩裂,化作一堆青铜碎片。邙山地脉平息,陶俑纷纷倒地,化作尘土。
我收剑入鞘,目光扫过众人,沉声道:“下一站,江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