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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、月事(双更合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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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明语昏沉睡梦里,仿佛陷入迷蒙雾气之中,孤身一人,寻不到出路。
    “敏敏,敏敏?”
    有轻柔的嗓音低唤,缥缈虚无。
    沈明语费力睁开眼,朦胧视线中,似乎又回到了直隶庄上,那间逼仄的小屋里。
    窗外雨声淅沥,有位年轻女子身披白大氅坐于榻前,周身镀上昏黄烛光,正含笑看她。
    她嗓音温柔,轻唤:“敏敏,阿娘对不住你。
    沈明语伸手,想要触及那张与自己如出一辙,却更为温柔的面容。
    然而指尖稍抬,又倏地垂下去,她紧紧盯着那年轻女子,小心翼翼问:“你是我阿娘?”
    其实不必追问,她也猜到,眼前人就是她那素未谋面的生母,早逝的沈家长女。
    “敏敏,是阿娘没护好你,害你受苦了。”
    温柔的叹息自耳畔响起,噙着浓烈哀愁。
    “你本可以不必扮成男儿郎,不必整日担惊受怕,”她的母亲闭上眼,声音沉重下来,“你不要怨袁二太太,一切......是阿娘的错,是我叫她如此。”
    沈明语将自己蜷缩进被窝里,闷声道:“我好像很没用,我以为......”
    过去十五年,她在乡野长大,虽被迫扮做男儿郎,却始终处于养母羽翼之下,只当自己是为满足养母期待而活,不曾遭遇过大风浪。
    她被接回京中后,纵使向往做回正常的女儿身,却因造化弄人,不得不继续得扮成男子。她只好安慰自己,以为如此就不必囿于内宅,也能避开婚事,可谁知她连护住自己都做不到。
    “敏敏,不要苛责自己,去过你想过的人生,想做回姑娘家也好,想在王府做世子也好,只是无论你选择了哪条路,便要有觉悟。”
    母亲将手搭在她的额头上,温柔说道:“我的敏敏,不应是这般轻易言弃的人,要为自己而活。”
    沈明语急切想要抓住女子的手,可是睫毛一颤,再抬起眼来,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黯淡,渐渐远去。
    她陷入了噩梦,眉头紧锁,喃喃低声呼唤:“娘......”
    梦中画面陡然一转。
    幽暗的地牢里,刺骨冷意顺着肌肤往骨头里钻进去,她浑身冰冷,单薄的身子瑟缩发抖,手腕被细绳勒破了皮,疼痛难忍。
    阴冷的地牢血腥味弥漫,夹杂着腐朽的潮气。
    锦衣华服的男人用力掐住她的脸,恶狠狠说道:“小娘子,只要说出幕后主使,我便饶了你。”
    看她咬死不开口,男子冷笑一声,吩咐带人上来。
    不过片刻,耳畔便传来痛苦的哀嚎求饶声音。
    沈明语被吊在木桩上,浑身僵硬,听着惨痛的叫声,如坠冰窖。
    周身越来越冷,她咬紧牙关闭上眼睛,额头不断渗出冷汗,打湿了散乱的乌发。
    过了片刻,浑身血气的男人掐住了她的下巴,随手拎起一把匕首。
    昏暗烛火里,男人眸光阴冷,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,“睁大眼,看仔细了。”
    他沾血的手指掐住了她的后颈,逼她亲眼看行刑。
    地上那团模糊的血肉,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,蠕动了片刻,才彻底不动。
    “还是不说?”
    饶是梦中,沈明语也被彻底吓懵了,唇色惨白。
    她感觉脖颈快被掐断了,一片混沌中听见有人疾步过来,说晋王的人闯进来了。
    她觉得浑身发冷,小腹坠胀,钝痛不止,终是昏了过去。
    那剧烈的疼痛似乎延续到了现实。
    沈明语便是在这连绵不断的疼痛中猛然醒来,一只手兀自朝前抓着,攥住了萧成钧的袖摆。
    “醒了?”
    他安静坐在榻边,一手执书卷,另一手慢腾腾抽出袖摆。
    榻边烛火微亮,柔软的帘帐微微晃荡。
    沈明语四下环顾,见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,四周陈设素雅古朴,室内淡淡苏合香气萦绕。
    她怔忪了片刻,才回过神来。
    这里不是芷阳院。
    沈明语忍着小腹阵阵钝痛,缓慢坐起身子。
    身上仍穿着桃粉的宫装,衣裳齐整,连腰带亦是系得端正。
    若是尽量无视小腹的疼痛,她甚至觉得今日种种只是一场噩梦。
    小腹又痛又涨,她屏息茫然了半晌,哑声问:“哥哥,这是哪儿?”
    他稍稍侧过了身子,挪开视线,慢声说:“松鹤山庄,你先前那般模样,也不便立刻回府,这里离清颐园近,且先带你回来安置。”
    沈明语忍着疼,紧攥着被子,道:“三哥,我换好衣服就回去吧。”
    萧成钧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,隐隐察觉她的不对劲,但凝眸半响,终是放下了帘帐,“给你买了新衣裳,搁在床尾了。”
    等萧成钧转身去了外间,沈明语立刻掀开被子,整个人倒吸了一口气。
    素白洁净的新床单染上了一抹鲜红。
    她来葵水了。
    沈明语的小日子一向不准,时常两三个月才来一次。但这回,大概是落水加之心绪波动得厉害,竟然提前到了。
    沈明语坐在床上,一时手足无措,不知该怎么办。
    即便已经被萧成钧知道她是姑娘家,可眼下这样的情形,也叫她倍感尴尬。
    她强忍着身子不适,勉强下了床榻。
    刚伸手把弄脏的床单一角剪下,可身上没什么力气,小腹胀得越发难受,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站起来。
    她忍着疼痛,费力裹好了束胸,将将穿好里衣,正要披上外裳时,突然听见屏风外传来淡淡的一声轻咳。
    “还没好?”
    沈明语疼得脑子嗡嗡直响,捂着肚子憋了会儿气,才忍不住开口:“三哥,我有些不适,且缓缓再出来。”
    萧成钧听她声音细若游丝,眉心不自觉轻拧了下,搁下手里的书卷,站起身问,“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沈明语面色惨白,呼吸也有些凌乱,撑着榻强站起来。
    她慌忙回话:“无、无妨,只是闹肚疼,哥哥别过来了。”
    又听见一声轻微的痛呼声,萧成钧抬手,轻拍了拍眉心。
    而后从案几的小柜里翻出个的玉瓶,反手丢了进去。
    里头的沈明语尚未来得及反应,脑袋猛然被砸了一下,怔愣着望向屏风外。
    她微微睁大了眼,一双明眸泛着雾气,不可置信地看向屏风外。
    她都这么疼了,他还拿东西打她!
    薄纱屏风外,萧成钧目光微顿,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稍稍侧过身来,一脸委屈地望向他。
    许是那双眼睛太委屈,抑或是那副受气的可怜样子,让他莫名憋得慌。
    “是药。”他叹了口气,嗓音微沉,“可以缓解肚疼。”
    沈明语愣了下,耷拉的嘴角慢慢扯平。
    她拿起药瓶,因着肚疼不敢用力,扯了好几下软木塞,才勉强打开了药瓶。
    萧成钧额角微跳。
    没见过这么磨叽的人,又娇气又迟钝。
    他指尖搁在膝盖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。
    沈明语抖着手,慢慢撩开素白的里衣,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腰肢。
    即便隔着屏风,萧成钧也似乎看清了那片细腻肌肤,犹如温润玉脂。
    太细了,单臂就能断似的。
    他蹙了下眉,极快地过眼去。
    沈明语全然无知,扯开里衣,忍痛按住小腹,涂抹了些药膏。
    等她一切穿戴完毕,才慢腾腾绕出了屏风。
    萧成钧给她挑了件浅蓝色长衫,搭了银灰色薄氅,整个人显得越发清隽,只是因着身上疼痛,面上气色不大好。
    她的小腹疼得厉害,每次来月事时,她都疼得死去活来,如今只想快些回去,好好收拾干净身上,再窝进暖和的被窝里躺上一觉。
    “三哥,我已经好了。”她嗫嚅着声音道。
    萧成钧走到她身边,微微眯起眼眸,问:“还有哪里不适?脸看上去这样白。”
    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袍,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,眉目俊朗出尘,低眸看她时,显出几分柔软的温和来。
    沈明语咳了两声,不得不回答,“没有,只是我本就体弱,落水惹了寒,有些虚。”
    萧成钧端详的目光落在小少年身上。
    依然是那张雌雄莫变的脸,眉目漂亮,尤其是那双湿润的眼睛,透澈干净,不谙世事。
    他细细打量了几眼,忽然觉得,还是姑娘家装扮顺眼些。
    他嗓音漫不经心,“妹妹这身子太过弱不禁风,往后可还是得好好练练。”
    窗?半开,山里的风扑窗吹来,寒意拂面,吹得人脑袋疼。
    沈明语身子不适,小腹越发疼痛,脑袋也隐约抽痛起来。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和三哥闲谈,也是时候回去了,免得府上的人担忧。
    因着疼痛,那张莹白小脸上罕见出现了低落烦闷,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一丝不耐,“哥哥,我想走了,可否劳烦你叫人送我回去?”
    萧成钧似是瞧见了稀罕的事。
    妹妹在他面前一向是耐心温和,说话也好声好气,从不曾对他露出这般不耐烦的神情。
    还是第一回看到她对自己发小脾气的模样。
    他指尖轻点书卷,漫不经心翻了两页,幽深的眼眸凝落下来,悠悠地看了她两眼。
    窗外晚霞逐渐浓郁,?丽光线落进来,映得那张面容越发精致。
    只是他打量她的目光,称不上暖融。
    “妹妹今日……………好像还没对我说过谢谢。
    在萧成钧站起来靠近自己的瞬间,沈明语便闻到他身上的苏合香气,然攫取住她似的。
    她垂下眼眸,目光落在他微微弯曲的手指上。
    她忍着不适,轻声说:“多谢哥哥今日相救,敏敏不胜感激。
    萧成钧冷眉一拧,“你是为何落水?”
    沈明语犹豫了片刻,才说:“是太子殿下叫我去打探消息,为了避开江家人,我才躲进了湖水里。”
    萧成钧那张脸越发冷下去,眼底冷意浓烈,“怎的自己都不知道珍惜身子。”
    沈明语撇了撇嘴,只好无奈地说:“下回一定注意。”
    萧成钧挑了挑眉,“还想有下回?”
    她连忙应声,“没有了没有了。”
    “好了,走吧。”萧成钧说完,转身出了门。
    沈明语急忙跟上,只是因小腹疼痛,走得慢,一路上磨磨蹭蹭的。
    饶是萧成钧再不想留意,也察觉到她的异样,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些,赶着去吩咐人。
    等沈明语到了隔壁的正屋厅堂,便看见桌上摆了碗热气腾腾的姜汤。
    萧成钧修长手指轻叩桌沿,“喝了再走,别惹了病。”
    沈明语只好走过去,皱着眉,艰难端起碗,轻抿了几口。
    浓郁醇厚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,她这才发觉那是一碗红糖姜汤。
    尝着搁了十足的红糖,只有些许姜味。
    霎时,她面色泛起了尴尬的薄红,竟然说不出半个字来。
    哥哥到底是察觉出来了吧?
    她端着那碗红糖姜汤,一口一口慢慢喝完。
    萧成钧始终坐在一侧的椅子里,单手撑着下巴,轻阖着眼帘。
    等她喝完,他仿佛立即看见似的,睁开了眼。
    “回去罢,竹烟送你。”他淡淡道。
    临走时,沈明语忍不住问:“哥哥以后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?”
    他薄唇轻抿了一下,慢腾腾的说了个字,“嗯。”
    “那哥哥什么时候回府呢?”她又问。
    萧成钧默了片刻,许是看那双眼睛太过明亮,原本的回答卡在喉咙里,缓缓滑了下去。
    他说,“且再说吧。”
    他听见她嘟哝着应了声,“好吧,哥哥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    人都已经到门槛了,突然又转过身来,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。
    “哥哥,那我以后时常来看你。”
    不等他开口拒绝,小小的单薄身影已然朝霞光里走去。
    那背影渡上淡淡彩云,分外灼目。
    回去的路上,沈明语得知竹烟给林昭筠送了信,心里稍微放心,太子必然也知道她平安无恙了。
    但她想着,还是亲手写了封信,请竹烟再送去林府。
    “劳烦你了。”她把自己身上原先佩戴的玉佩解下来送过去。
    竹烟没接,笑道:“举手之劳,世子您这是折煞小人了。”
    沈明语道:“我也是想着,三哥还得你费心多照顾着。”
    竹烟应声,“哎,世子放心,咱们少爷甚少有个三病两痛的,上回也是因受了伤,才惹得旧疾复发,那病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,方大夫调理了许久才好,原也有好多年没复发了。”
    沈明语不免好奇:“是什么原因落下的?”
    竹烟心下了然,三少爷和世子关系比寻常兄弟亲近得多,故而也不隐瞒她,压低了声道:“有一年兰姨娘犯病了,把少爷摁进冰湖里,呛了许多次,等咱们发现时,人已经冻成冰棍似的,嘴唇青紫吓人得很,还好最后救回来了,只是打那过后,
    爷就不太愿意下水了。”
    许是不想多谈,他岔开话题,笑道:“世子不知,小的打小跟在三少爷身边,十八年来,从没见过他待哪个弟弟妹妹像您这般,着实地放在心上。”
    沈明语笑了笑。
    她今日实在是太困倦了,加上疼痛,马车颠簸中,很快昏昏沉沉睡着了。
    等到人再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回到了芷阳院。
    半夏看她醒过来,急忙把纱灯往床榻挪了挪,“世子可算回来了,还好三少爷给府里送了信,不然奴婢真要担心坏了。’
    沈明语嗓子紧了紧,“谁接我回院里的?”
    半夏道:“是奴婢和川谷接您回来的,只见世子在车上睡得昏沉......但三少爷叫竹烟递了话,说世子病了,叫方大夫过来替你开药。”
    沈明语稍稍放下的心又骤然提起,“方大夫怎么说?”
    半夏轻道:“说您今日受了寒,大概是喝酒吹风了。”
    她小心翼翼地观察沈明语的神色,犹豫了半晌,小声问:“世子是来事了吗?”
    沈明语神色不自在地应道:“想是车上突然来了,还好是你亲自来接我。”
    半夏握紧手指,脸色微微发白,想起那夜萧成钧半夜前来的古怪行径,心里隐隐起了猜想,不免越发忐忑。
    她低声道:“是奴婢给您更衣时才发现的,可有外人瞧见?”
    叫川谷背主子下车时,见她身下渗了血迹,半夏哪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当时都吓傻了,仓促遮掩了过去,一直坐立难安。
    回来后,方大夫已经过来,看见半夏黑沉沉的脸色,还安抚了几句,说世子面色苍白大概是有些虚,该补一补。
    沈明语咬着唇,低声说:“没事,三哥的人靠得住,且他也没察觉异样。”
    只是自个儿到底心虚,说话时没甚底气。
    回京后,她这还是第一回来月事。
    原来在乡下时,身边接触的人少,还不必担心这事,往后可得更加小心谨慎,小心掩盖住这个秘密。
    所幸,今日是在松鹤山庄出了意外,没有外人瞧见。
    夜里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。
    天色阴沉,廊下雨帘密织,水珠拍打地面,溅得碎珠满地。
    纵然门窗紧闭,仍有潮湿的水气吹进屋里。
    沈明语窝进暖和的被窝,听着雨声嘀嗒。
    她忽然想到,山里面会不会冷?
    春暖花开,整个府上的人,都得以见阖府一片繁花似锦。
    只有三哥一个人,住在冷清的山庄里。
    她想起自己临走时,他说话时的停顿。
    他像是打算好一直留在那儿了。
    沈明语心里涌起一阵酸楚。
    知道哥哥不会为此困扰,可还是忍不住感到烦闷。
    若说之前只是希望能够和三哥缓和关系,想他以后能照拂自己,
    现在却是希望他能够顺遂,不必那么命运坎坷。
    可是她现在尚且弱小,连自己都照顾不好,护不好自己,又能做些什么呢?
    只能先叫半夏连翘多送一些衣裳吃食和书册话本过去。
    接下来几日,沈明语撑着精神,照常进宫听学。
    因着七皇子已经回来,江太傅也不再来讲课了,多半时候还是原先的孙侍讲来授课。
    大概上次袁为善揍人之后,告诫了所有人,故而课上众人安分得很,无人再打闹碎嘴。
    沈明语在文华殿不喜和人交流,除了练字就是看书,最多和五哥说两句。
    袁为善为着沐春宴弄丢了她,心里很是愧疚,这段时日也很照顾她。
    他告诉她,江三公子因为家里出了事儿,伴读的名额被人顶替了。
    听她回禀了那日的情况后,太子好生安抚了她几句,还送了幅名家真品的字帖与她。
    但那后,太子过来听学,也没有与她多说话,散学就走了。
    倒是七皇子一直称病,没来听学。
    沈明语巴不得别见到他。
    一连个把月,日子都算是平静。
    只是她学业太过繁忙,京中又各家应酬不断,竟不得空去松鹤山庄。
    开春后天气转暖,这日韶光映红,宫里琉璃瓦都泛着光。
    沈明语进宫走动的时候,就听到了众人议论,得亏真龙护佑,不然下雨可不敢想。
    原来,宫里缺钱修缮的事终是传出去了,闲言碎语一夜之间全冒出来了。
    散学的时候,就听到连百姓的嘴里都说了。
    沈明语车里全是大包小包的点心,她今日休,终于得空去松鹤山庄,要多买些东西过去。
    光是杏仁糖就买了五包,都是不同店铺的,想着看三哥喜欢哪一家,下回她再去买。
    也不知三哥那件事办得如何了.......
    更不知,他是否会介意自己这么久才去看他?
    沈明语把这可笑的揣测丢出脑海。
    三哥怎会在意这个,他素来是宠辱不惊,喜怒不形于色的。
    路上见又一家店铺,沈明语下车去买第六包杏仁糖时,忽见几个公子哥窜出来,拦在她身前。
    “哎呀,这不是沈世子吗?”
    沈明语定睛一瞧,原是上次和章家大哥约酒没喝成的那些王孙贵族。
    “这回可没有你哥哥管着,你可不能爽约了,走走走,喝酒去!”
    众人拉扯着她的胳膊,不由分说就要簇拥她离去。
    沈明语心中暗自叫苦。
    这回可没有三哥来替她解围了......
    却在这时,听见门外一道冷冷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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