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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打我,你居然叫我去卖......”
夜半,他的房门被推开,进来的是用围巾蒙住脸的女人。
“是我。”女人抽泣着按住他的手,让他不要出声,“你爸爸就是个畜生......我要走了,离开这里。你......”
陆朔神色平静地看她。
“你不能跟我走。”女人躲避他的目光,低头擦泪,“我没有办法养你,我养不活你的。”
“嗯,你要去哪里?”答案丝毫不出意料。
女人垂眼:“这个不能告诉你。你爸爸还在睡觉,明天问起我来,你要帮我拖住他,知道吗?”
陆朔看着女人通红的双眼,微微挑眉,又突然想到什么,笑出声来。
“你笑什么?”女人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,责怪地瞪他。
“没什么。”陆朔面上的笑意瞬间收敛,“一想到从今以后我就是个孤儿了,我就很开心。”
“你......”
女人的表情变了又变,却始终没说什么。拉紧围巾起身,走到门口时又回头,在黑暗中看着陆朔,低声道:“儿子,我承认我对不起你,你要理解我的苦衷。以后有机会再见,我会补偿你的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陆朔掀开被子躺下,“一路顺风。”
女人无声无征兆的离开,陆坤惊怒不已,再次动手将他打伤,寒星几点的冬夜,他带着一身伤靠坐在矮墙下。
墙那边的江家此时也爆发一场争吵——江牧因为救人在寒冬掉进了水库里,高烧不退。
他们在吵在闹,在谩骂。
吵江牧发什么疯,闹江牧救的人到底是谁,谩骂要找谁赔钱。
然而,他们永远无法知道了——高烧却没有得到治疗的江牧傻了。
他烧坏了脑子,彻底成为一个懵懂无知的傻子。
“咳咳咳!”陆朔的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块热炭,疼痛无比,从漫长的梦境中强行苏醒过来。
明亮的光线从房间的窄窗照射进来,陆朔咳嗽了几声,积攒着力气从地上起身。环顾四周,他竟然整夜都躺在回潮的地上!
站起来就见床上睡着一个光球,虽然是个球状物体,连他的结构都不清楚,陆朔却很明显地能看出它舒适与自在。
“醒……喂!!!”
陆朔脸上苍白,虚弱至极,下手却毫不留情,掀起了床上的被子将1748翻下床去。
1748在地上滚了两圈后飘起来,怒视着陆朔:“你有病?你这么脏往床上躺?”
陆朔冻了一晚上,现在身上还是潮湿的。脱掉湿淋淋的外衣就滚进了被子里,捂住了脑袋。
1748:“喂!”
被子里传来陆朔瓮声瓮气一句:“滚。”
1748:“……他妈的。”
陆朔这一病就是五天,整整五天都在反复发烧退烧又发烧。他缩在房间里,吃的是他情况好一点出去买的泡面,没什么营养总比饿死要好。
第六天,一缕阳光穿过窄窗的玻璃洒到床上,陆朔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大半。
地上的衣服这么多天已经干透,却又沾血又是沾臭水,味道难闻。
1748嫌弃死了:“这么脏还穿?”
“少管我。”
1748大怒。
躺了那么多天,陆朔浑身酸疼,打算出去买点吃的。
走出房间路过前台,前台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,她嚼着泡泡糖抬头,跟陆朔打招呼:“这几天没看你出门,还以为你死在房间里了呢。”
陆朔:“……”
这么会讲话,看来宾馆生意清冷也有她莫大的功劳。
走出门,春日的暖阳扑面而来,温暖传遍四肢百骸。
“出太阳了。”
1748跟在他身后,很莫名其妙。
它第一次遇到陆朔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,像只阴暗角落生长的蘑菇,不禁疑惑:“你住的疗养院房间没有阳光吗?”
陆朔冷淡道:“我不喜欢晒太阳。”
1748:“不晒太阳会发霉吧。”
“会,比如我就霉了遇到你。”
1748怒极:“岂有此理!”
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,陆朔走向街边的便利店,又拿了几包方便面和几根火腿肠,“老板,结账,再拿一包烟……”
老板:“烟?什么烟?”
陆朔:“就你手上那个,结账。”
无论是东区还是西区,所顶的都是同一片蓝天。此时天朗气清,万里无云,东区小湖边新发芽的柳枝随风飘摇,碧蓝的湖面上几只野鸭自在地游着。
陆朔吹着和煦的风,走在小湖边的石子路上,前面是几个拿着风筝嬉笑乱跑的小孩子。
戴着毛线帽的老大爷揣着手蹲在花坛边,看见陆朔走过来就熟练地拿起地上的不锈钢铁盆颠了颠,盆里的几个硬币砸得嘣嘣响:“给点,给点。”
陆朔停下脚步,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零钱,抽出一张十块纸币放进盆里。
老大爷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纸币拿出来放进口袋里藏好,露出一张长着白花胡子的老脸,笑出一排大黄牙:“再给点,再给点,手上方便面也给我呗。”
“……”陆朔将剩下的零钱揣进口袋里,“好歹卖点艺,就硬要。”
老大爷揣着手:“老了,卖不动了。”
“你之前卖过?卖什么的?”
老大爷:“卖身,做鸭。”
陆朔:“……?”转身就走。
老大爷还在喊他:“哎?再聊两句啊!我看你长得不错,我介绍你入行啊!”
陆朔脚步放得更快。
走了老远还听见老大爷在遗憾地叹气:“哎,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脚踏实地。”
1748:“我真服了。”
陆朔罕见地赞同它。
“你可不能误入歧途跑去做鸭啊!”1748深知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,生怕他听信谗言,“做鸭没有什么前途的!你看他,老了还在死皮赖脸的讨饭。我手底下出了个做鸭的宿主,我几百年也抬不起头来。”
陆朔:“......”
1748降落到陆朔的脑袋上,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下来。”
“我不。”1748霸道极了。
话还没说完,就被一声吆喝打断了——
“看看!这是谁啊?”
1748怒道:“大胆!是谁!”
陆朔回头,就见花坛边折过来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,被簇拥在中间的赫然是黄猴儿。
黄猴儿嘴里叼着半根烟,没点着,邪笑着向陆朔招了招手:“来。”
陆朔停住脚步,眼眸眯了眯,脚尖一转走向了黄猴儿一行人。
“黄猴儿。”
黄猴儿闲适的脸立马就变了,他还没说话,其他几个小混混就叫嚣起来:“他妈的没被打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