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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二十一章 监狱内的深谈,另一层用意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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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都已经入狱了,还这般贪图享乐,成何体统?”
    黑衣人语调冰冷,话语中满是不悦,目光如刀般扫向四周:“应天府的官员,都是这么办差的吗?”
    “还不快滚下去!”
    “朝廷若问起罪来,你们这些婢女也难逃一同治罪的下场。”
    那声音极为诡异,仿佛刻意捏着鼻子、压着嗓子说话。
    一心要将自己的嗓音伪装起来,不让旁人听出分毫端倪。
    正在为顾彦修揉肩捶背的两名婢女,听闻此言,顿时吓得花容失色。
    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,她们神色紧张又无措,怯生生的瞧了瞧黑衣人,随即便战战兢兢的分别向黑衣人和顾彦修行礼,而后脚步慌乱的退了出去。
    顾彦修见状,顿时满脸不满,大声叫嚷起来:“别走啊,接着给爷我按,这才哪儿到哪儿,爷还没舒坦够呢!”
    然而,两名婢女皆仿若未听见一般,脚步愈发匆忙,头也不回,匆匆离开了牢房。
    顾彦修怒不可遏,脸上的肌肉都因愤怒而扭曲,他猛的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狠狠朝着墙角扔去,鸡腿砸在墙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碎屑四溅。
    随后,他恶狠狠的瞪着黑衣人,吼道:“你谁啊?竟跑到应天府大牢来教训你爷爷我,还把侍候我的婢女都赶走了。有种就把面罩摘了,让爷爷我瞅瞅你长啥样,等爷爷我出去了,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!”
    黑衣人不为所动,声音依旧透着股子诡异与冰冷,问道:“哦?那你打算如何收拾我?”
    顾彦修咬牙切齿,脸上浮现出一丝扭曲的笑意,狠狠道:“我要把你抓到我家里去,丢进狗窝,让你跟我家的狗关在一起。往后你就吃狗食,像狗一样,天天在地上爬,哈哈哈!”
    笑声在牢房内回荡,显得格外张狂。
    “你觉得自己还出得去吗?”黑衣人不紧不慢的反问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,又道:“再者,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?”
    “我管你是谁!”顾彦修满脸的满不在乎,鼻孔朝天:“我妹妹可是当今皇后,是陛下心尖儿上最宠爱的女人。”
    “我是她亲哥哥,她岂会眼睁睁看着我在这儿受苦,肯定会想尽办法救我出去的。”
    “你如此肆意妄为,怕是会将你妹妹一同拖入深渊,你可曾想过后果?”黑衣人毫不客气,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冰碴子,直直刺向顾彦修。
    “不会的,不会的!”
    顾彦修斩钉截铁的回应,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,还是泄露了他心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
    “陛下对我妹妹,可是一见倾心,宠爱有加,捧在手心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,怎会因我而迁怒于她。”
    话虽如此,他的眼神却不自觉的飘忽起来。
    忽然,顾彦修像是忆起了什么极为要紧之事,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去,嘴角上扬,露出一抹得意的笑:“哼,你莫要以为我被关在此处,陛下便会冷落我妹妹。实话告诉你吧,这一切,皆是陛下精心策划的‘一场大戏’。”
    “是我妹妹告诉我,让我全力反对新学新政。”
    “我妹妹日夜伴于陛下身侧,对陛下的心思肯定了如指掌。”
    “陛下对新学新政极为不满,只是暂未表露。”
    说到这儿,他愈发兴奋,声音也拔高了几分:“哈哈哈,你们这群人,全都猜错了!”
    “如今陛下摆出一副大力支持新学与新政的姿态,不过是设下陷阱,想要将那些支持新政新学的人都引出来,再一网打尽。”
    “陛下把我关进监狱,不过是为了让这场戏演得更加逼真,好瞒过众人耳目。”
    “哈哈哈!”
    言罢,他仰头大笑,张狂的笑声在昏暗潮湿的监狱里不断回荡。
    “究竟是谁告诉你,陛下不支持新政新学的?”
    黑衣人的声音陡然一变,不再是先前那般刻意压抑伪装。
    刹那间,原本那仿若低沉沙哑,难以辨明男女的鬼魅之音,化作了清脆悦耳却又饱含怒气的女声。
    但即便带着嗔怒,依旧如黄莺出谷般动听。
    顾彦修的笑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的扼住,戛然而止。
    他瞪大了双眼,满脸的难以置信,死死的盯着黑衣人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    黑衣人抬手,将脸上的面罩轻轻摘下。
    “没错,哥,是我,你的亲妹妹。”
    映入顾彦修眼帘的,正是当朝皇后顾盼君那张既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面庞。
    顾彦修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妹妹,许久,他才如梦初醒,“扑通”一声双膝跪地:“参见皇后娘娘!”
    “别跪了,起身吧。”顾盼君在椅子上落座,而后挥了挥手,示意顾彦修起身。
    顾彦修脸上挂着那副惯有的嬉皮笑脸,从地面上麻利的爬了起来,眼中满是好奇,道:“妹子,你今儿怎么这身打扮,跑到这监牢里来看哥哥我了?”
    “外头都在传,说你遭了陛下训斥,被严令在坤宁宫闭门思过呢。”
    “我还寻思,你这回怕是被困在宫里暂时出不来了。”
    顾彦修一边说,一边摇了摇头,似乎对那些传言颇为感慨:“看来呐,传言果然当不得真。瞧瞧,我妹妹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嘛。”
    “外面的传言并非有误。”顾盼君神色平静,语气沉稳的开口:“只因我管束家人不力,陛下责令我于宫中闭门自省。”
    顾彦修闻言,不禁微微一怔,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,说道:“这是为何啊?陛下他不是反对新学新政吗?”
    “我所做之事,可都是依着陛下的意思来的呀。”
    “妹子,当初可是你让我反对新学新政的,你应当最清楚陛下的心思才对。”
    他顿了顿,没等顾盼君回应,又滔滔不绝的继续道:“那新学新政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,还叫嚷着天下大公,竟要富人把自家田地拿出来分给穷人,简直荒谬至极,可笑之极!”
    “咱们家那几千亩田地,可都是我花了大把真金白银购置而来的,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分给那些人?”
    顾彦修越说越激动,脸上的愤慨之色愈发明显。
    顾盼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质问道:“我不是早就叮嘱过你,切莫购置田地,为何你就是不听我的话?”
    顾彦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伸手挠了挠头,赔着笑道:“妹子,别的事儿,哥哥我都能听你的,可咱好歹也算是皇亲国戚,总得有些产业撑撑门面吧。”
    “陛下赏赐的那些钱财,一直放在大明银行里存着,总觉得心里不踏实。”
    “思来想去,还是置办成田地来得安稳,有了这几千亩田,往后子孙后代也都有了依靠,心里才觉着有底啊。”
    顾盼君目光紧锁着顾彦修,久久凝视,良久,她幽幽叹了口气,声音带着几分无奈:“罢了罢了,如今你已深陷牢狱,家中那些田地,便捐献给朝廷,充作公产吧。”
    顾彦修听闻此言,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一般,满脸的不可置信,大声质问道:“凭什么呀?那可是咱们家辛辛苦苦积攒下的产业!”
    “你还想不想从这狱中出去了?”顾盼君不答反问。
    顾彦修满脸困惑,眉头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,道:“这两者能有啥关系?妹子,你难道真忍心看哥哥我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?”
    “哥哥我可都是听了你的话,铁了心反对新政新学,才落得这般田地啊。”
    “我此番前来,正是为了救你出去。”顾盼君白了他一眼,语气中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:“我让你反对新政新学,可曾让你指使家仆去殴打他人?”
    “你如今犯了这等事,若想重获自由,唯有向朝廷捐献财产,以此赎罪。”
    顾彦修满脸的不情愿,嘟囔着:“那些人实在是嚣张跋扈得过分,目中无人,我实在气不过,才让赵三去教训他们一下。”
    “再者说,不过就是家仆动手打了人,能算多大的事儿?犯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?”
    他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    “无论如何,也不能把好不容易购置来的田地拱手捐出去啊。我在银行里还存着几万两银子,把那些捐给朝廷不行吗?”
    顾彦修试图讨价还价,眼神中满是不舍。
    话落,他又压低声音,小声嘟囔道:“说到底,这些钱财还不都是皇帝赏赐的,这么折腾来折腾去,从左手倒到右手,有这个必要吗?”
    “不行!”顾彦修的话音还未消散,便被顾盼君冷冰冰的打断:“田地必须捐献给朝廷,此事毫无商量的余地。”
    “陛下决意要在大明推行新学新政,咱们顾家身为皇亲国戚,怎能坐拥大量田地,公然与陛下的旨意背道而驰?”
    顾彦修犹如遭受了一记晴天霹雳,震惊得合不拢嘴,道:“你之前不是说陛下反对新学新政吗?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“我何时说过陛下反对新学新政?”顾盼君神色淡然,语气平静得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:“我只是让你出面反对新学新政。”
    顾彦修听得一头雾水,愈发糊涂了,急得直跺脚,道:“陛下既然不反对,那你为何还让我去唱反调?妹子,你这……这不是把哥哥往火坑里推吗?到底是为了什么啊?”
    “为的就是让陛下治你的罪,将你关进牢狱,同时也让陛下对我加以惩处。”
    听到这个回答,顾彦修呆立当场,目瞪口呆,半晌才喃喃说道:“妹子,你可得给哥哥我讲清楚,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?”
    顾盼君看了一眼顾彦修,深吸一口气,从宽大的袖笼中掏出一卷书纸,递向顾彦修,冷声道:“你自己瞧瞧,这上头所记之事,可都是你干的?”
    顾彦修满脸狐疑,伸手接过,缓缓展开。
    只见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。
    “三月十七日,国舅于府中宴乐,一婢女不慎碰落瓷碗,国舅顿时大怒,下令将婢女杖责四十,而后逐出府门,生死不顾。”
    “三月十九日,国舅骑马出游,在闹市街头横冲直撞,接连撞倒三名无辜行人,却毫无歉意,扬长而去。”
    “三月二十五日,国舅途经市集,偶然听闻有人背后议论他,顿时勃然大怒,当场命人将议论者从人群中揪出,拳脚相加,打至半死。”
    “四月一日,国舅路过南记包子店,窥见东家之女容貌秀丽,竟起了歹心,妄图强行霸占。女子不从,国舅恼羞成怒,当场将包子店砸得稀烂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八月六日,国舅以区区五十两银子,妄图强占良田五百余亩。这些田地的市价,每亩至少值十五两银子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纸上记载的桩桩件件,皆是顾彦修平日里为非作歹的混账事。
    不是肆意打骂家中婢女下人,就是在街市上仗势欺人,横行无忌,亦或是欺凌弱小,巧取豪夺,强买强卖……
    诸般恶行,罄竹难书。
    顾盼君目光如刀,冷冷的开口:“这些可都是实情?没有一处记错吧?桩桩件件,全是你干的好事!”
    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:“你可知道,那个被你赶出府的婢女,差点就悬梁自尽了!”
    “还有你骑马撞人,强抢民女,强占良田,若不是我一直暗中派人盯着你,不停的在你身后收拾烂摊子,给那些受害者赔钱,安排包子店父女连夜搬走,给农户补足买田的钱……就凭你做的这些恶事,早就有人一纸诉状告到都察院,甚至告到陛下那里去了,你哪还能等到今日才入狱?”
    被顾盼君这般严厉斥责,顾彦修微微低下头,嘴唇蠕动,用近乎蚊蝇般、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:“我可是国舅,这些事儿,不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吗?”
    顾盼君虽未听清他的嘟囔,但瞧他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,便知哥哥依旧不知悔改。
    她满心无奈,眼眶微微泛红,长叹一声,语重心长的说道:“哥,咱爹娘走得早,我自小是在哥哥嫂嫂的照料下长大的,这份养育之恩,我一刻也不敢忘,满心想着要报答你们。”
    “如今我有幸成为皇后,哥哥你也成了国舅,可这并不意味着,咱们顾家就能一步登天,从此肆意妄为。”
    “别忘了,咱们也曾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,怎能一朝得势,就反过来欺压曾经和我们一样的百姓呢?”
    她说到此处,再度幽幽叹了口气,那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上,此刻满是疲惫之色,仿若被千斤重担压得有些心力交瘁。
    “我之所以设法让你入狱,其中缘由有二。”
    顾盼君目光深沉,凝视着顾彦修,缓缓开口。
    “其一,你在府外肆意妄为,闯下的祸事一桩接着一桩。”
    “长此以往,必然会酿成大祸,到那时,怕是难逃抄家问斩的灭顶之灾。”
    “倒不如趁现在,我先将你送进这监狱之中。”
    “这牢狱虽苦,却能好好磨磨你的性子,待你何时洗心革面,懂得收敛,再放你出去。”
    “其二,咱家骤然富贵,这泼天的福分,实在是太重,重到咱们根本难以承受。”
    “陛下如今对我宠爱有加,可天威难测,谁又能保证明日他不会改变心意?”
    她眼中满是忧虑:“若想长久维系这份尊荣,就得效仿当年的马皇后,与陛下携手同行,同甘共苦,历经风雨而不离不弃。”
    “唯有如此,我在陛下心中的地位,方能坚如磐石,稳若泰山。”
    “凭借美色侍奉君王,即便能一时让君王神魂颠倒,却终究难以长久。”
    “陛下并非开创基业的开国之君,无需我在艰难创业时与其并肩。”
    “但我深知陛下一心想要推行新学新政,却面临朝野阻力重重,于是故意让你出面反对,将咱们顾家推出去,甘愿成为陛下杀鸡儆猴的对象。”
    顾盼君神色凝重,缓缓而语:“这般做法,是为了威慑朝堂上那些反对新学新政的顽固势力,为陛下推行新学新政扫除障碍,助他一臂之力。”
    “今日咱们家遭受的罪愈重,咽下的苦愈多,陛下心中对我们的愧疚便会愈深。”
    “如此一来,在陛下心中,我便是那个愿与他共患难的人。”
    “即便日后我年华老去,美貌不再,可陛下念及今日之事,念着这份同甘共苦的情分,也定不会亏待了我,亏待了咱们顾家。”
   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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