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秒记住【沧元图小说网】09read.com,更新快,无弹窗!
这是温知禾这两周以来,睡过的最舒坦的一觉。
从下午七点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,她都仍然沉溺于没有梦的状态。
人总说中午才是阴气最重的时候,熟睡太久,温知禾确实受到外界一股莫名其妙的干扰。她有意识地感知到,自己好似被无形的力量从温暖里拖出,被迫和女巫做交换,把歌喉置换为如履薄冰的双腿。
失去自由自在的鱼尾,显现的双退涌入一股热流,正清浅地推搡,作弄。
温知禾皱着眉头,缓慢睁开双眼。
入目的不是吊顶璀璨的水晶灯,而是男人处于逆光中的深邃浓影。
惺忪的睡眼没法看得太清晰,眼前令她熟悉的贺徵朝,像是渡了层朦胧的光,有种诡异的神圣感。
但他漆黑的双眸宛如淬着毒液,虽含着笑意,却摄人心魂,像是能攫取人的精气。
指骨陷去更靠近的一截,那种异样感更甚。
倘若再将其当做是梦,那温知禾确实白痴了。
她倒吸口气,双手抵靠他的胸腔:“你在干嘛......”
这并非是明知故问,而是责问。
但她浓厚的鼻音落在他耳中,估计会被当做某种欲拒还迎。
贺徵朝是绅士,却不是那种克己复礼的绅士。他惯会装成亲昵贴心的模样,对她做尽坏事,就譬如现在。
他竟然趁着她熟睡的时候,对她做出这种事……………
“在做什么?”贺徵朝轻笑,慢条斯理地重复她的问话,手里的动作根本没停,甚至频次更快。
“你好像忘了我说的话,要等我来做。”
“你自己看看,我在做什么。”
“回答我。”
他冷静的,残忍的发话。
温知禾不是没有起床气,因为贺徵朝的行为,她那点小脾气早就被磨没了。
细腰拱成桥梁,脚趾抵着床榻,脚背紧紧绷着。随着一阵抖动,温知禾没忍住轻哼出声,虚找着他的小臂交付了出去。
贺徵朝俯身半撑着床,宽厚的肩背深深笼罩着她。他颔首轻吻她的肩颈,喷洒的气息微热,依旧不吝夸奖:“好乖,好棒。”
温知禾小声抽泣,在他的安抚下,下意识抬手勾他的脖颈,以为这已经结束。
但听到金属扣解开的声音,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还想索取更多。
真是个可耻的男人。大脑清醒过后,温知禾很难不在心里暗骂他。
她搂脖的臂弯收束得更紧,打算说些卖乖的话躲过这回,喉咙里刚溢出“贺”字,身上的男人便稍一停顿,沉沉地笑叹一声:
“来得不是时候,比预期早了一天。”
相互依摩的距离被拉开,迷瞪的视线里,温知未看到贺徵朝伸出那只做过坏事的手,布满青色脉络且骨节分明,泠泠地裹了层水纹,最顶端不仔细看的话,还看不出那抹鲜红。
她瞪着圆碌碌的葡萄眼,整个人都懵懵的。
贺徵朝胸腔轻颤,觉得有趣,将手凑到她跟前,都快碰到鼻尖。喑哑的嗓音很低:“看见了吗?你来月经了。”
他手上的味道很复合,像蒙受风吹雨打又被人辗进土地里的花,充斥着泥滩的腥味和铁锈的气息。
但这并不是花或铁锈,这就是她的味道。
意识到这点,温知禾面颊涨红,扭过头偏移:“我不想看!”
就算她不觉得这肮脏,可谁又忍得了他把摸过的手凑过来。
贺徵朝闷声轻笑。
温知禾呼吸短促,胸腔起伏很大,沉默无言的几秒里,她有些紧张地瞥了眼他。
贺徵朝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吮指,而是继续解开皮带金属扣。
他做这动作总是色青又赏心悦目,温知禾胸口发涨,心脏跳得极快,目不转睛地盯了会儿,大脑几乎要宕机:“…….……你又要做什么?”
贺徵朝面容情绪难辨,捉起她的腕骨,稀松的腔调半是诱哄:“放不进去,好歹拿着。对么?”
触及到那烫手芋头,温知禾才明白他的意思。她头昏得厉害,在他的教诲下,若不是一直在动手,几乎快要晕厥过去。
在最后的一刻,贺徵朝扣着她的后脑勺,在耳畔说了句话。
一句电话里,他姗姗来迟的答复??
“现在出来了,你是个好孩子。”
这场荒唐事持续到下午,刚好饭点。
温知禾知羞,没好意思出去见人。好在卧室一应俱全,哪怕她铁了心匿在这儿,也不会太无聊。
......也就是面对贺徵朝会很烦。
清爽过后,温知禾就躺在床上思考人生。她裹着毛毯,两只眼追随贺徵朝,看他忙了一会儿,还给自己端了杯补气血的茶。
他看上去心情好像很好,兴许是因为刚做完。
温知禾没接那杯茶,攥着被角小声说:“我想睡觉。”
虽然现在才刚睡醒没多久,这会儿还是下午,但她偏要以此下逐客令。
贺徵朝不难听出来,他看眼腕表,伸手揉了下她的头,言简意赅地吩咐:“待会儿阿姨送饭,我去书房工作。”
难得没有存心逗她。
温知禾含糊地“唔”了声。
贺徵朝低眉睇她,见她两眼无神正发呆,轻叹:“没什么想说的?”
温知禾双眼上抬,想了一会儿,反应过来:“谢谢你。”
她满眼单纯,贺徵朝唇角轻掀,倒也不再计较,只用蜷曲的指骨轻叩她额头,再度提醒:“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,不和我聊聊么?”
?知禾眼睫微眨,依旧不理解。她有什么需要和他聊的吗?
贺徵朝端详了片刻,没多盘缠:“睡吧。
温知禾当然不会老实巴交听他的,等他一走后,她便下床,先开空气循环推开窗,再喷几泵自己常用的香水,掩盖他存在的痕迹。
纵使贺徵朝的善后做得很好,但温知禾总觉得这里仍有他挥之不去的气息。
做完这些事,温知禾扶着腰,一瘸一拐地拿着笔记本,重新爬回床上看资料。
看了助理发来的行程,本来明后天应该还有饭局的,顾及到脖颈上的红痕......温知禾只能灰溜溜推掉。
真是怪了,他最近怎么这么喜欢乱?
双手半拢着放在键盘上,温知禾仿佛还有种握着他的感觉,掌心向上,那里依旧红彤彤的。
很难想象,他今天竟想把那样的东西放进她里面。未免也太……………庞大。
啪嗒一声。
温知禾将笔记本扣上,想捂着脸冷静一会儿,但想起碰过那里,只能反身埋在抱枕里。
这一下午她都很难投入工作。
回国之后,贺徵朝攒了一堆公事要做,没理由一直留在家里。
再次见面就是拍卖场。
温知禾人还没太清醒,家里就又运来一批新的当季高定,有繁冗的礼裙也有便捷的套装,各类名牌包包高跟鞋。贺徵朝在这方面从不亏待她,即便她并没有提出要求,而事实上,只要她顶着恒川总裁夫人的头衔,品牌方也会纷纷借花上供。
如果说以前的她是倒霉蛋,那么现在和贺徵朝缔结婚姻的她,完全是被金钱、权力、地位浇灌的富贵花,毫无debuff可言。
只是拍卖会,没必要穿得太隆重,但收获了一堆新衣,纵使温知禾再怎么不感冒,也难免忍不住在衣帽间里各种试穿。
非当事人的陈笛比她还兴奋,说什么都想视频亲眼看看。温知禾拿着手机,对准衣帽间巡视了一环,在她的尖叫声中,默默挑好套裙改为语音通话。
屏幕一片黑暗,陈笛不满:“我们都这么熟了,看看怎么了!”
即便把手机搁置一旁,陈笛这张小嘴也没少叭叭,温知禾低头整理裙摆,权当是有些嘈杂的背景音乐。
但陈笛这人,话是真密实,一会儿就转圜到未成年人非礼勿听的话题。
她说她最近新谈了男友,同校比她小一届,人长得挺帅的,就是活不好,不会做前戏。
听陈笛?啵?啵吐槽一堆,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温知未发觉,贺徵朝好像确实挺照顾她,至少到现在,她所感受到的都是愉快的,唯一的痛感也只来自他的巴掌印。
聊到这方面,陈笛免不得好事问一句:“对了,你俩都结婚三个月了,该做的都做了吧,感觉如何啊?”
温知禾戴耳饰的手顿了下,选择不搭腔。
果不其然,只要她不出声,陈笛就会顺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下去,完全没太在意她这个人是否有在听。
对于倾诉者而言,不念语不出谋划策,也是一种情绪价值,这是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到最后,陈笛哀叹:“我还不如看我的小簧].片来得实在呢!这男的不要也罢。”
温知禾心知肚明,就算她劝分,陈笛也会犹犹豫豫,和男友藕断丝连一段时间。
Tit......
“这个簧|.片链接………………你能发我一份吗?”温知禾问。
陈笛愣了三秒钟,噗地笑道:“行啊。怎么着,贺老板也给不了你幸福?”
温知禾依旧选择回避答案,并且在专门的化妆师来前,顺势把电话挂了。
陈笛也不恼。不仅把链接发来,还教她怎么翻墙,告诉她哪位哪个频道的男人好看活不错,最后只要她喊一句“义母在上请受女儿一拜”。
看在她这么细心,温知禾是又好笑又无语,很敷衍地复制粘贴发过去。
其实以前温知禾也误点过这种不太正经的东西,毕竟那时还没有净网,随便上一个影视盗版网站都会弹出奇奇怪怪的小窗口。她那时刚上高中,头回拿到手机就误入了。
她看这种真人的东西又犯恶心又好奇,捂着胸口偷瞄了一些,依稀记得最印象深刻的,就是一个专门打芘股的录像。
她和贺徵朝坦白,自己是那个时候第一次产生杏萌动,他还笑她,怎么这么晚熟,很可怜她没有房间,连手机都是别人二手不要的。
他好像误以为她是喜欢这种事的,所以准备了那么多。
意识清醒之后,温知禾恨不得用枕头埋死自己。居然平白无故跟他说了那么多荒谬的话。
......可他难道就很早熟吗?
经
过几番亲身体验,温知禾没法否认,他确实很会。她心里其实挺不舒服的,居然被这样的男人戏弄,还玩不过他。
这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确实来得没道理。可更没道理的事情已经发生了,她没办法改变,总好过什么都不做要强吧。
搭车抵达拍卖场,温知禾整理好思绪,不让自己的思维沉溺在这种荒诞的事上。
原本贺宝恣也是想来的,据说拍卖品里有一套她很想要的珠宝,不论净度还是切工都格外优秀,是出自法国名师亲手设计的,样式精美至极。但听说贺徵朝要来,她立马遁形,恳求她帮忙拍下,因为这场拍卖不允许委托,而且不想落到某某人
......
温知禾不清楚她和谁有恩怨,听她可怜兮兮的电话,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接下任务。而事实上,她连拍卖流程都不太清楚,还得坐在车上抱着平板预习,以免闹笑话。
下车进入会堂,这里的气派程度远比她想象中要惊艳。到场的人并不算少,各领域的名流大腕都有来,厅堂里衣香鬓影、西装革履,比她穿得正式还夸张的多了去了。
温知禾以为就是一场人不算多的拍卖会,所以只穿了套很简单的米白色西装裙,连过分瞩目的首饰也没好意思,生怕被人揶揄是暴发户。
好像人一旦水涨船高,进入一个原本不属于自己阶层的位置,就会格外好面子,在意外界的看法。
紧绷着神经对温知禾而言不算坏事,因为这样的话,她会时刻提醒自己。
??梦迟早会醒的。
礼宾将她带到专属休息室,贺徵朝还没来,她暂时可以在这里吃些下午茶。
温知禾闲得没事,并没有在那儿久待,吃了些马卡龙垫垫肚子便溜出来,想去看看展厅里的名画。
她刚踏出门槛半步,便听到右边走廊里,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。
“贺总。”
听到这个称呼,温知禾下意识偏头望去。
繁复的欧式花纹地毯蔓延至转角处,在一顶璀璨水晶灯下的拱形窗旁,矗立的男人穿着挺括的黑色西服西裤,只看侧背影,俨然是熟悉的模样。
而唤他的女孩......温知禾也有些印象,好像是不久前在网上有热度的现代剧女二。
距离隔得太远,温知禾没太听他们说了什么,但不过会儿,女孩便抿唇笑了笑,摆手示意离开。
贺徵朝略一颔首,面容很平淡,反正温知禾没太看清。
他拧了拧领带结,偏头侧目,黑压压的眉眼投过来。
温知禾本能地吊起心脏,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,明明要去看展,又灰溜溜躲起来;明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,还夹着门缝看他们谈话。
她一点点、一点点地默不作声关上门,想回沙发假模假式地装作无事发生。
但她刚坐下没多久,后方的门便开了。